吴所畏站在旁边没吭声,心下却松了口气。却不料这口气还未松完,又猛地提了上来,堵在了嗓子眼里。柴鸡蛋仍旧不死心,又让姜小帅平躺沙发上,示意池骋跨上去压在姜小帅身上。池骋深知柴鸡蛋不可能反悔换人,便也由着她去了。
池骋压上去以后,吴所畏只觉得心里堵得跟什么似的,即便是移开目光,脑子里还全是放大版的池骋和红着脸的姜小帅呼吸交错,两人身上薄薄的衣料轻轻摩擦的样子。
柴鸡蛋的眉皱得更紧了,“不应该啊,按理说比起大畏,帅帅应该适合和大池演cp啊……”
听了这话,池骋淡定地从姜小帅身上起来,又示意姜小帅从沙发上起来后,十分随意地对吴所畏招了招手:“过来。”
“?”吴所畏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刚要开口说话,就觉得眼前一阵晃动,整个人被池骋猛地伸手一拉加一按,被就按到在了长沙发上。
池骋大刀阔斧地骑上去压住吴所畏,一只手好巧不巧地搁在吴所畏脸边上,五根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插入他的头发里。
在气温异常猛烈的五六月天里,两人的身体几乎是无缝贴合。吴所畏感受到全身上下隔着棉质布料源源不断地渗透而来的炙热感,整个人都僵成砖块了。
池骋察觉到身下人下意识的抗拒,却也毫不在意地抬头,对着柴鸡蛋扬起眉:“你觉得怎么样?”
柴鸡蛋直捂着嘴巴吸气,好半天才放下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就是这感觉!这种和谐无比又激情四射的气场!”
于是最后,姜小帅众望所归地成了郭城宇他们家的受。一直靠在旁边墙上围观了整个过程什么话也没说的郭城宇,突然就斜着吊梢眼冲池骋玩味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郭城宇又怎么能不了解。刚刚那场戏里,池骋始终是不动声色的主宰者。作为资深腐女,柴鸡蛋会对池骋压在姜小帅身上这种鼻血喷张的画面无动于衷,那也只是池骋在让柴鸡蛋无动于衷而已。
从始至终,池骋一直冷着脸。然而也只有郭城宇明白,池骋面对姜小帅时,是真冷着脸。对着吴所畏时,面无表情的脸下热潮汹涌。
☆、番外一:入戏
作者有话要说: 摸鱼的时候码的,与正文无关,青哥第一人称视角,大宇是戏子。
民国初年,我偶然路过一处青砖旧巷,巷子深处隐隐有悠长清亮的笛声传出来。我循着笛声莽撞地推开园子西侧未上锁的小木门,却是惊扰了吹笛子的人。他靠在廊边回头看我,一身青黛色戏服铺满廊沿,脸上未着任何油彩,五官清丽干净,神情淡漠。
第二日,我才知昨日自己是误闯了一处戏园子。而我见到的那青衣戏子,是戏园里的台柱子。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军座和纨绔愿意为了他一掷千金。从那天起,我便日日往戏园子里跑。
看他一身月袖青衣,抹了浓重的油彩掩去眉目,在台上目光流转,朱唇轻启,唱尽人生悲欢离合。听他拖着低婉清冷的音调,在台上咿咿呀呀。
而我这样,只有一个目的,为了能再见他一次。然而,我多次想要绕过戏台进去后面的园子时,却无一例外地被拦住了。我模模糊糊地想,那日误闯入园子里遇见他,大概是穷尽了毕生的运气。
我没有放弃,我依旧每日跑去听戏。然而有一天,戏园里的人却说他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向身边所有的人询问他的名字,那些人无一不摇头长叹。他们说,只偶尔听得戏园子里的人管那青衣戏子叫“yu”,然而偌大的一个城,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雨,宇还是语。又或者,皆不是。
我不再去戏园,却日日脑子里浮现出他的脸,而辗转不得眠。半夜里月光从窗外泄入,铺满一室银白,我披着衣裳爬起来点了油灯,研了墨又铺开画纸,将脑子里的他画下来。
为了求个圆满,我在脑子里勾勒出了他一身青衣未着油彩,在园子里拈花微笑的模样,又小心翼翼地点上他的左眼角下那颗淡褐色的泪痣。
墨迹干掉以后,我又万般沮丧。自己脑中臆想出来的他这样美好的样子,却抵不过他在戏台上染着哭腔目光戚戚然的生动模样。
岁月枯荣轮转,窗外的海棠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戏班子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很多年后,当我又一次路过印象里早已荒芜陈旧下来的戏园门口时,却惊闻高高的院墙后面那熟悉的唱戏声绕梁而来。心神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时光惊艳的那一年。
我摸着自己泛白的鬓角,看见门口的台阶上本应该铺满青苔的地方却干干净净。这么多年以来,我终于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胸腔中鲜活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深吸一口气,我急急忙忙地推开门大步跨进去。
巨大的失落感对着我当头一棒。戏园还是原来的戏园,戏台也还是原来的戏台。台下的观众却不再是当年的观众,而台上一身凤冠霞帔唱戏的戏子,也不再是当年名动整座城的青衣戏子。我自嘲般地勾起嘴角,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当天夜里,我又一次从梦里惊醒。梦里,我还是那个贸然闯进园子里的我,他还是那个坐在长廊上清清淡淡地朝我瞥过来的他。园子里海棠花开得正好,然而,这一次,我却再也看不清晰他的面容,唯有一双如泠泠墨玉般的眼眸灼烧着我的心脏。
我披着衣裳起身,将多年画的那副他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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