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
李越眉头皱得更紧,清平有点反常了。他从未对柳子丹的事提过任何问题,李越一直认为他是根本不在乎柳子丹的,现在怎么突然冒出这些话来了?
“子丹我是必须找回来的,不过,我也没后悔过。”
清平低头。半晌,轻声道:“殿下,或许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李越猛一勒马,马儿长嘶一声,直立起来,惊得清平也急忙带住马缰:“殿下?”
李越目光炯炯:“清平,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北军就在眼前,大战一触即发,这个时候一切都要放到以后再说。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发誓。不过我想这个没什么意思,誓言并不可靠,但是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负你!”
清平垂下头,轻声道:“殿下不必发誓。这世事有时,是身不由己的。”
李越冷峻地道:“如果你是说子丹,或是怀疑我会动摇,那我现在无话可说!我们已经耽误了时间,多耽误一刻,特训军就可能多死一人!无论什么话,等打完了仗再说!”猛然抽上一鞭,催马向前。
卫清平鞭马紧跟,两人再未交谈,一直跑到天色深黑,马儿也喘息起来。李越勒马停下:“让马休息一下再跑。”
这正是一片稀疏的林子,星光散散地透进来,隐约能看见面目。李越觉得清平一直在看着他,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依恋,心不由软了:“清平——”
清平低低的嗯了一声,靠近过来。李越抱住他肩头:“相信我,不会负你!”
清平把脸埋在他颈侧,良久,李越觉得有点凉凉的东西沾到皮肤上,直钻到心里去。清平紧紧回抱他,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去。两人静静相拥,直到李越看看天色,道:“马也该休息过来了,该上路了。”
清平如同大梦方醒,走到自己的马前,摘下水囊:“殿下先喝口水吧,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李越接过来灌了两口,皮囊里的水,放了一天,带着浓重的皮革味道,有些怪异。李越翻身上马:“加紧些!”只说了三个字,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树木微微有些晃动,再一定神,才发现不是树木晃动而是他自己的身体在微晃。心里一紧,他握紧马鞍,缓缓回头看向清平:“水里有什么?”
清平离他远远的倚马而立,平静地回答:“一点mí_yào而已。”
这一“点”mí_yào的效力不小,李越片刻之间已经觉得头昏昏沉沉了起来,眼皮重得像有铅块在拉着:“你,原来你……”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他从马背上滑落下来,沉入黑暗之中……
第章 谜底
李越睁开眼睛时仍是满天星斗,但腹中的饥饿感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他刚刚被迷倒的那一夜。天气已经冷了,但身上裹着双层披风,旁边又燃着火堆,并不感觉夜色寒凉。火堆旁边坐了个人,正默默地向火中添加木柴。李越一见这人就翻身坐起来:“卫清平,你搞什么鬼!”
坐在火堆边的人当然除了卫清平再无别个,听到动静讶然回身:“殿下现在就醒了?我还以为总得睡到明天早上。饿了吧?这是干粮。”
李越没有去接,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习惯地摸了摸身上,匕首还在。他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清平的眼睛,淡淡一笑转回身去:“殿下放心。殿下身上的东西我一件都没有动。”
李越掀掉披风,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除了睡得太久有些僵硬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不适:“你给我下了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清平看着他站起来,活动,看似随便,可是每个动作都无懈可击:“水里只是一点mí_yào,不过是大内特制。这里……信马由缰,也不知走到哪里了。”
李越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我睡了多久?”
“一夜一天再加半夜。殿下比我预想的醒得早。”
李越心里一紧,已经感觉到哪里不对:“一天一夜?那么援军……”
清平冷静地摇头,第一次打断他的话:“不会有什么援军了。”
李越猛地上前一步拎住他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什么意思!”
清平由他拎着,淡淡道:“殿下一离开,北骁骑兵就该到了。算来现在,特训军该已经坚守至少十五六个时辰了。”
李越眼神森寒:“北山守军为什么突然拔营转移?”
清平坦然:“我假传殿下口谕,说东北联军突然改道岭州,命他们借演习之名速去岭州增援。有殿下的印信,他们自然深信不疑。”
李越五指愈加扣紧:“印信!难怪你当时抢着要替周醒去兵部,原来是为了那枚印信。你,就是太后放进王府的奸细!”
清平的眼神因为奸细两个字微微黯淡了一下,但随即淡淡一笑:“是。”李越死死盯着他,忽然有一阵恍惚,似乎对着他的不是清平的眼睛,而是小陈的枪口,幽深,冰冷。他古怪地笑笑:“我还真是看走了眼。王皙阳能逃走,想必也是你一手操办的吧?王府里去报信的侍卫,自然首先要经过你的城卫军哨防,悄无声息地做掉容易得很。而小皇帝借口比武,其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你先派人来通知训军拔营。”
清平挺直腰身:“不错。我本以为太平侯失踪,殿下必要在城中搜查,没想到殿下丝毫没有浪费时间就直奔北山。若不是皇上拖延了些时候,只怕一切都会改写。其实就连安定侯出走,也是清平授意太平侯泄漏了消息。那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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