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阳先前十分平静,忽听苏梦醒身死,竟自面色微白,他问秦敏诲如何知道,却听那老三道:“那漠某自尽前说与我听,还说要告诉司徒夫人知道,小弟最怕欠死人人情,所以特意全都记下,免得稍有遗漏,却不好了。”
司徒章听说漠某自尽,知道说的正是漠晟,他想此人一贯忠厚孝敬,一等一的正人君子,忽然抛下年迈父母,与他素日所为,当是背道而驰。秦敏诲也是聪明,无须司徒章来问,顺口而出,全无阻碍:“姓漠的背个死人,来到城中居所,秦某正在那里接应,见他来了便要领出城去。不想那人情深,不肯独活世上,於是抹了脖子寻死。殉情同死什麽,秦某自不能拦,只能放火焚尸,将骨灰同埋,也算了断了一桩孽障。”
秦老三顺嘴而出,并无梗塞,秦绍阳问他可要说与苏迦去听,秦敏诲道:“秦某听说司徒夫人有喜,若论平常,理应瞒她才是。不过那姓漠的说得明白,让某全都告知,要不如此,恐对亡者不敬。” 秦绍阳沈吟片刻,问司徒章理应如何,那流氓皱皱眉头,颇为不耐道:“反正苏梦醒神出鬼没,只要秦三公子不要多嘴,我家夫人也无从知晓此事,所以能瞒就瞒,理应最为妥贴。”
秦绍阳听他二人所言,也不愿苏迦知道,便对秦敏诲道:“可者已矣,活人要紧,老三听愚兄一句,不要传与她听为是。”秦敏诲原就不过说说,既然秦绍阳发话,自然全听大哥,他道声遵命,把个传国玉玺包好,双手敬给兄长,道明日再来叨扰,留了两人,笑嘻嘻走了。
秦老三既走,房内只留二人,司徒章收了玉玺,纳入怀中,自去寻处藏好。秦绍阳枯坐桌前,想起漠晟容颜,只觉那温厚这下隐著桀骜,不定何时会成一贴猛药,能遂自家心愿,倒也不算很坏。
这美人自思自想,待到司徒章回到屋里,方才又唤了热饭来吃,那流氓本不好奇,拿到玉玺也不过是块石头,但苏梦醒身死终究不能无视,便放了碗筷,贴了秦绍阳耳朵问道:“小弟虽是明知故问,但这传国玉玺之事,为何要派我大舅哥前往?”秦绍阳淡淡一笑,道:“苏梦醒熟稔禁城机巧,要想神鬼不知而获,除了是他暂无别人。”司徒章又问那漠晟为何同往,秦绍阳道:“漠晟乃是内卫所属,秦某不能调配,要是司徒大人不知缘故,秦某怎会知晓?”
秦绍阳说得滴水不漏,司徒章暂无可问,他三五口吃罢,托词公事要办又出门去,三转五转绕回隔壁,见苏迦端坐桌边,旁边陪了沈公子与春熙两个,皆是面色难看,想是隔墙有耳,秦敏诲所言全被听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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