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偷男人”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肚子怎么就大了,只朦胧地知道,那跟“爱男人”有关。我心里就一直惦记着那些女人,惦记着那些可怜的悲惨的女人。
我当然不能成为那样的女人。
所以我小心地把守着我的秘密,在心里甜蜜地想:是的,我们前后位,我们相爱了。
那对桃子陪伴了我两年,我每天晚上都要瞧它,**它,亲吻它。然后躺在床上做梦:等我们长大了结婚了生孩子了,我们的孩子就取名叫“晶桃”。我一直搞不懂,我怎么会这些的呢?我看的电影都是打仗的,看的小人书基本上也是打仗的,没有人跟我探讨过爱情啊。是那些整天乱造谣呱呱叫的男生和那些神神秘秘交头接耳的女生教我的吗?是那些在村头巷尾流传的故事教我的吗?可是,他们说得那么龌龊低俗,我的感觉怎么那么美好和快乐?
我的这第一次的“爱情”夭折在十三岁,那是我们一起在县城重点中学读初二的时候。因为我的成绩大退步了,因为“我的”他并不是“我的”,自从他送了我桃子以后就没再留意过我,对于我的“爱情的表示”他总是毫无反应,而我的表示是很容易引起反应的:每次见到好书,我就买两本,送一本给他。
他没有任何反应。一句谢谢也没有,连多看一眼也没有。所以我也开始不是“他的”了。令我奇怪的是,对于他的“冷漠”和“负情”,我一点都不伤心,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难过都没有。
就这样,完了。
这就是“爱情”吗?应该不是。这就是“青春”吗?应该也不是。那什么是青春呢?
第一章 诡异而律动的序曲(2)
乡下的妇女常常会这样评价一个长大了也就是进入“青春”的女孩:这个女仔长大了,开始“发骚”了。她们所说的发骚就是,爱漂亮爱打扮了,诸如喜欢穿花裙子,留长发,照镜子。还有,爱看男孩子了。应该是以这个来界定青春吗?那样我就更糊涂了。
我从小就爱漂亮的。比如羡慕别的女孩那用整整一块花布做,我的那个厚是妈妈用无数片碎布头拼成的。羡慕别的女孩的白布鞋、完整无损的凉鞋,我是一直都穿军色的“解放鞋”、沾满了橡胶条的破凉鞋的。羡慕别的女孩花蝴蝶一样的连衣裙,我只能穿打补丁的蓝士林布裤子,最多也就一条粗布做的“鸡罩裙”——也就是木桶裙。羡慕那些留着长发扎着丝带的女孩,我是一年四季剪着男生头一样的短发的,妈妈说这样省事。
我喜欢盯着偶尔遇见的那些美丽的女人看:白皙的皮肤,红润的脸颊,芳香的头发,鲜红的嘴唇,缀着耳环的脖子,涂得红红的指甲。我会偷偷学着她们:把一些黑色的碎布条垂挂在脑门上,把脸蛋拍红——我不需要抹粉,见过我的人都说我皮肤白皙。从家里唯一的那瓶雪花膏里挑一点出来,蘸上水抹在脸上和脖子上。去邻居家的菜园边偷两朵桃红的指甲花,把汁挤出来涂在指甲上。有一个晚上,我用红墨水把左手的五个指甲都涂红了,不过涂得不太满意:那红就像下了一场红雨,在每个指甲上汹涌地荡漾开去,严重地淹没了指甲外面的“农田”。又像被鬼子打了五枪,五个手指甲都中弹了,鲜血乱溅。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妈妈看见了骂我:你那么妖干嘛!竟然学人家涂红指甲!我趁着刚睡醒,假装含含糊糊口齿不清地说:呃,昨天写字不小心弄的,呃……怎么洗不掉呢?
我这么臭美,是不是因为青春来了呢?
可是我不爱看男孩子,我就喜欢看女孩子。最可怕的是,我特别喜欢看女孩子的胸。
我总喜欢盯着女人的胸看,那个柔软的波浪似的地方实在太迷人了。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胸,它们在衣服里温柔地弯曲着,轻轻地波动着,让我很想碰碰它、摸摸它、抱抱它。我们四年级的数学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她的胸很丰满,于是用紧紧的**把它们关在衣服里,可是它还是那么调皮地经常跳动。我不敢整天盯着她的胸看,每次她写黑板的时候,我就看着她背后清晰的**带子,想象它抱着的是一个多美的世界。我从不看没有女人的小人书,所以三国啦、水浒啦,我多无聊也不愿意去看。女孩子多的小人书,我却百看不厌,尤其喜欢看她们的胸,那些胸比我周围的女人的都好看,而且由着我看个够。尤其是那些女扮男装的女孩,英姿飒爽又眉清目秀的,她们的胸总是不太大也不太小,特别迷人。我喜欢画画,画得也很好,老师都这么说的。我只会画女孩,最甜美最激动人心的是画她们的胸,每当我的笔给她们的胸制造一条神奇的曲线,我就感到血热热地往脑门上涌,心像受惊的兔子般乱跳,特别激动,特别快乐……当然,我很会掩护自己:给大家看的图画,女孩子的胸很“典雅”,只给我自己看的,我就一边热着脸一边让它们自由尽情地长大,有时候还在那儿画上一双手……
这也是青春吗?这是怎么样的青春呢?
我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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