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沛的灵力,疯狂地为他每一击做坚强的后盾。可是,就算脑袋飞速地转动,想破了头,他对自己所做的、自己的行为还是一片空白。为什么会有暴增的灵力,为什么会和夜残一样的招式,就像是破开了一个口子,越裂越大,而藏在内里的,叫做恐惧。
对于夜残,花解元越是疯狂地打杀,越是厉害,他反而越兴奋。身体已经想起来了,记忆还会远吗?
终于,到达了极点,带着崩坏,爆裂开来似的,一个前所未见的招式之后,画面凝住了。
夜残呆呆地低头,耀眼的红色在紫衣上并不明显地蔓延出自己的色彩。不敢置信般,身形一个不稳,夜残竟向后倒去,但他终究是骄傲的,剑比人更快一步,撑在了后腰位置,这才稳住了他失去力量的身子面色却如纸般,惨烈的白。
然后他笑了,却像哭,笑与哭本就是相似的表情,区别只是背后隐忍的泪。
“我的确伤害了你,可最终,也舍不得杀你。”
但我从未想过,你却能狠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秦向安的阴谋
无言的寂静,死一般的冷清,气氛就如同这极北高地的气压,迫得人喘不上气。
花解元的后腿打着抖,不知是冷是惧,步履蹒跚地后退,嘴里叨念着什么,一遍一遍地重复,一点一点地惨白下去。
他强迫自己去想夜残是怎样一个十恶不赦、 视人命为草芥的人,他残酷、残忍、残暴,但花解元却无法否认他待他是极好的,一切的卑劣手段,只是为了能让他留在他身边。相反,自己的一再躲闪刺激了他,这才伤害了更多人,更多他爱和爱他的人。说到底,如果自己一开始选择顺从,就不会造成这么多不必要的伤害了。
夜残对他太过执着,执着到疯狂,却始终处在患得患失之中,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摸样。
看到夜残的瞳孔一点点失去光彩,花解元才知道,自己错得多深,多重。他的心中只有怨恨、眼中只有怒火,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和夜残明个你死我活,以求解脱。
可是现在,夜残要死了,他,解脱了么?为什么好像套上了更沉重的锁链……
花解元仰天长啸,声音在空旷的崖顶一阵嘶鸣过后绝踪灭迹。
“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当他惶恐地看见夜残腰间最后的支撑也轰然倒塌,整个人在雪地砸出一个人形的凹印时,花解元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也在瞬间坍塌。
他甚至连走上前去确认一下夜残气息的勇气都没有。一股莫名的心绞如同痛症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恍然一瞬,却丢掉了最宝贵的东西。可是痛过之后,花解元却还是想不起什么。
他只道,这和他预期的不同。他本以为,与夜残搏命绝无活路;他本以为,如果自己死了,就会一了百了,他本以为……
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软软的,像一块巨大的松糕,不稳的步伐踩在上面,更是滑腻。
不知是不是踩在了被雪附住的光滑石块上,本就不是心思的花解元脚下一滑。原以为要跌进冷冰冰的雪水里,或者下面有块坚硬的石头,更或者痛与不痛早已无所谓了,可偏偏一个温暖的怀抱,不偏不倚地接住了他的身子,也好像怔住了他慌乱的神智。
有一秒钟的安心,很快便急急转头,呼唤他的名字,这么短的时间,花解元却像痛苦了一世,他需要,需要那个人在身边:“镜——”
只喊了一个字,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回过头看到的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但同样是个朗月风轻般的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应他的是一个淡淡的笑容,但比起笑容,刺入花解元胸口的刀子似乎要来更快一步。刀子刚刺入皮肤时还是一顿,但很快以更大力道,毫不留情地没了进去。花解元这才反应过来,那笑容,只是麻痹。
只是眨眼间,腥咸的味道已经呛进了他嗓子里,顷刻间已然口不能言,气息奄奄。
那刀的主人,却仿佛只是喝了杯茶一样得平静,连袖口的兰花,都小心地没让它染上杂色。
松手放任花解元倒下,砸出深深印记的那个人,在背后给予他最狠一刀的那个人,花解元做梦也没想过那个人,居然会是——秦、向、安!
不是口口声声同归于尽的夜残,而是他视为知己好友的秦向安。
“我若得不到你,便会毁了你,这样谁也得不到,你就算死,也该死在我怀里。”
“可我最终,也舍不得杀你。”
……
夜残的话,还犹在耳边徘徊,可秦向安的刀已经刺进了他心里。
或许,谁也未曾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秦向安甚至没来得及理会他,就已经蹲在了夜残身边,小心地将他发上纠缠着的雪花掸落,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尾指大小的药碗喂他服下。末了,还趴在他胸口侧着耳朵听,直到那小小的、微弱的近乎于无的“砰砰”声,从断续中回到原有的规律中去,才松了一口气。
给夜残身下垫上衣物,免了这雪水侵蚀,然后,才一步一步踱到花解元身边,俯视蝼蚁般地看着这个倒在他脚下的,可怜的人。
瞧,那充斥着不甘,不敢置信,愤愤不平,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睛,秦向安只觉得愉快,而且是身心通畅的那一种。没错,看着花解元倒霉,他就是觉得愉快,而这种快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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