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出巫蛊偶人的胡巫也被太子在上林苑活活烧死,陛下您顾念父子之情,说是我们逼迫太子太急,但光禄勋仅仅是奉旨协助江充搜查,就被无辜杀害,太子已经不再是您心中那个宽厚的太子了。”
刘彻惊讶地发现那个黄门竟然是他派去交趾、此刻应该尚在万里之外的苏文,而苏文所说的东西更是令刘彻听得一头雾水,与此同时,那个坐着的“刘彻”也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内心仿佛在不停地斗争。
“丞相长史乘驿站快马匆忙赶来,有急事奏报陛下。”殿外黄门传道。
一个刘彻从未见过的山羊胡中年人穿着官服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陛下恕罪,太子起兵杀了光禄勋韩说和绣衣使者江充,带兵进攻丞相府,丢失左丞相官印。”
“刘彻”问道:“丞相现在在做什么?”
那人回答道:“丞相刘屈氂不敢妄自动作,目前只是封锁消息,让臣快马紧急来甘泉宫恳请陛下定夺。”
刘彻心想,那刘屈氂不是昌邑国国相吗?怎的成了丞相?这丞相是卫青去世后他一手扶大姐夫公孙贺上任了,到现在已经安安稳稳十多年了吧,这个没见过的长史一定是假的。
刘彻大声说:“来人,将这一派胡言,挑拨朕父子关系的奸人推出去审问。”
但是没有任何人听到他说的话,他就好像一缕清风,在每个人之间穿梭,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不能和那些人进行交流。
坐在宝座上的“刘彻”非常生气地开口骂道:“事情已经这样沸沸扬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丞相没有周公的遗风,难道周公能不杀管叔和蔡叔吗?”
这话说得很重了,以刘彻对自己的了解,这是要在非常震怒的情况下才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刘彻看到“自己”命霍光书写诏书,并且在上面盖上玺印,但是这个诏书却不是给刘据的,而是颁赐给“丞相”刘屈氂的,“刘彻”这样命令道:“捕杀谋逆者,朕自会赏罚分明。应用牛车作为掩护,不要和叛逆者短兵相接,杀伤过多兵卒,紧守城门,决不能让叛军冲出长安城!”
“不,你搞错了,谋逆的不是太子而是江充!”刘彻高喊道,但是没人理会他,他一着急,眼前发黑,又昏昏然晕了过去。
不知道在黑暗中过去了多久,刘彻模模糊糊听到一些马的嘶鸣声,感受到车轴敲击地面上凸出的石头时的颠簸,还有外面呼啸而过的风的声音。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刘彻发现自己整个人漂浮在了未央宫的上空,在那辉宏的前殿台阶前,刘彻看到自己的儿子将文武百官都召集起来,向他们发出号令说道:“陛下因病困居在甘泉,我和皇后派遣去的使者都没有音信传回来,我怀疑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奸臣们想乘机叛乱,我已经将首恶江充斩首,希望大家为了维护长安城的安危,和我一起驱除乱党,等一切平复下来,我自会去甘泉宫向陛下请罪。”
虽然刘据说的内容和刘彻目前的情况多少有些出入,但总归还是准备平复乱党的,刘彻心中宽慰,再接近看过去时,却好奇地发现刘据脸上的表情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绝,神情自带一股悲凉之感。
刘彻想再近些问问刘据这长安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能让他一向饱受宠爱无忧无虑的太子,此时愁眉不展,脸上露出了如同开刃宝剑一般的森冷之感。
当他当靠近的时候,只变幻成了一股凉风,拂过刘据的脸庞,朝他身后飞去。
未央宫宏伟的建筑群在刘彻脚下迅速后退,一处比未央宫更加富丽堂皇的大殿出现在他面前,那是建章宫的前殿,两侧的凤阙上,铜凤昂首迎风展翅。
刘彻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建章宫前殿的玉阶上,冷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刘屈氂:“来人,颁布朕的诏书,征调三辅附近各县的军队,部署中二千石以下官员,暂时都归丞相统辖,和占据武库的叛军交战。”
刘屈氂唯唯诺诺着离开。
“侍郎马通,现在拿着朕所发的符节,去调长水、宣曲胡骑,与丞相军会合。”
“征调船兵楫棹士,交由大鸿胪商丘成率领指挥,协助丞相军。”
刘彻看着“自己”冷静地对大臣们下着一个个作战指挥安排,心里满意,如此周密的部署,想来那长安城作乱的江充乱党,这次肯定很快就会被收拾了吧。
眼前一阵眩晕,刘彻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长安城的上空,而此时的长安城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平和繁荣,在刘彻面前展现了一副狰狞的长卷。
在长乐宫西门和北宫之间的街道上,太子率领的由释放的囚徒和发动的长安四市的数万名百姓和丞相刘屈氂率领的官兵在街道上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地上到处躺着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鲜血像水一样流入街道两旁的水沟,整条街道就如同被血洗过一般。
人的呐喊,刀剑撞击的声音,马的嘶鸣声,还有弓箭破空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彻这才震惊得发现,那个站立在建章宫台阶上的“自己”口中的乱党竟然指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刘据在战斗中展示了远超过刘彻想象的冷静和坚韧,也许是身上也流淌着的另外一半来自卫家的血里天生的对战斗的悟性,刘据在五天艰苦卓绝的战斗中迅速成长起来,带着一群临时组成完全没有训练过的队伍,竟然把丞相刘屈氂率领的正规军打得哭爹喊娘。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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