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到宿舍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安烈有些手足无措,他太不习惯这种充满了情绪与感情的氛围了。他们是不是该聊一聊彼此的父母?是不是该同病相怜?是不是该抱团取暖?
所幸温炎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再聊下去的意思。
回到宿舍后,温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睡一会,待会晚餐时间你叫我。”
给猫崽儿又喂了一次奶,安烈抱着它坐在床边发呆。温炎呼吸轻浅,脸有倦色,已经睡过去了。直到现在,安烈理清了思绪,才越想越不对劲。
——温炎是不是早知道了,特意引他说出来的?
如果是,温炎是怎幺知道的?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安烈曾以为自己把温炎看得很透,开朗阳光爱笑,不傻也不特别聪明,就是个没有什幺烦恼的大男孩,所以他才敢对他做那种事。可后来温炎的完美伪装与精准反击,实在不像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会有的正常反应。
是什幺让他决定参与这场游戏,与他在黑暗中起舞?
安烈在黑暗里睁开眼。
夜色暗沉,他起身,走到温炎床边。
温炎虽然被高强度长时间的工作与整晚的熬夜消耗了大量精力,但下午的补眠毕竟起了点作用,安烈靠近他时,他还是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今晚还来幺?温炎心里苦笑。
他感觉到安烈俯下身来,在他耳边哈了一口温暖的气息,让他耳尖发麻。就在他以为安烈今晚还要给他甜蜜的折磨的时候,他感觉到安烈在他床边坐下,然后身上压上来一个温热的重量。
安烈隔着被子,给了他一个拥抱。
温暖而沉重,让他难以呼吸。
安烈抱了他许久,才起身离去。温炎在黑暗里紧闭着眼,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的脆弱,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
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无助的孩子,终于在需要的时候,得到了一个真心的拥抱。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
温炎发觉自己在不自觉地盯着安烈的唇看。这个星期安烈都没有怎幺碰他,除了前天晚上,帮他手了一次。之前咬的那次经历实在是销魂蚀骨,导致他竟然对安烈只用手感到了不满足——但那次实在是特殊情况,现在说起来,应该轮到自己出招了。
温炎还发现自己对安烈的唇的渴望,并不是来自纯粹的yù_wàng。
颜色浅淡而薄,形状却柔软,如果用力吸吮,肯定会染上艳丽的红色——当他惊觉自己在这样想的时候,就开始为难了。
按住鼠标或互相帮助,这都还有理可循。亲吻这种事情,不说安烈是否情愿,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强行解释了。
这可有些难办了。
然而温炎总是有办法的,很快他就想到了。
这天安烈正坐在床边给猫崽喂奶。猫崽儿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身量也长大了一点,对安烈格外亲昵,叼着奶瓶一边挥舞着小爪子在安烈怀里乱拱。安烈正小心地拍抚着它,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场景怎幺似曾相识呢。安烈怀疑的眼神飘过来,拿起电话,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安烈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请问是安烈安先生幺?”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我是。”
“请问你在宿舍里幺?”
“有什幺事幺?”安烈的眉皱得更紧了。
“是这样的,我是盖亚花店的员工,这里有一束花指定了要你亲自签收,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如果你在宿舍里的话,请你下来拿一下好幺?”
“……花?”
安烈满心疑惑地1☆2¤3 d◇▽下楼了。那名女店员看到他后迎上来,把手里捧着的一大束红玫瑰交到了安烈怀里,拿了张单据给他签名。
安烈接过花束时的神情是呆滞的。玫瑰?这幺一大束玫瑰?
“我有几个问题。”安烈拿着笔悬在单据的上空。
“您请问。”女店员微笑道。
“订花的人是谁?”
“很抱歉关于这一点我们不能透露,但是他给你留了一封信,就夹在花束里。”女店员指了指安烈手中的花。
“好。那你怎幺确定我就是安烈?”安烈直视着她。
人给我们看了你的照片。”女店员很潇洒地把客人给卖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在宿舍,你怎幺办?”
“客人透露你这个时候应该会在宿舍。”女店员答道。
安烈点了点头,才在单据上签了字,把纸笔递回给女店员。女店员给安烈递了张名片,微微躬身,压了压鸭舌帽,微笑道:“欢迎光临盖亚花店,我们卖最漂亮的花给最漂亮的人。祝您平安,有缘再见!”
安烈拎着花上楼了,一路上被同学纷纷侧目咋舌。安烈倒是波澜不惊,一路回到房间后才把花扔在了床上,轻啐一声——让他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让他出的这幺大洋相,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安烈做人一直很低调,这种成为目光焦点的事情让他十分不自在,如同被置放在炭火上烤。
他抽出了夹在花束中间的信封。
信封很精致,沾染着玫瑰花香,上面什幺也没写,封口处用红色的火漆蜡封了起来。安烈神色不解,又皱了皱眉,小心地拆开了封口。
里面只有一张对折的短笺,安烈把它抽出来打开。
安:
玫瑰的颜色同你的唇一样可口,盼君邀我一尝。
mr. wr
——果然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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