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宦官给他传过一句话。”
“什么话?”
沈微低垂了头,乖乖如实招供道:“卢蓝溪公子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
所以严恒自此绕着云煦走。
云煦看沈微,叹息般含着深情感动道:“谢谢沈大人。”
沈微已无地自容了。
那时他就知道自己是卢公子了,所以方才说的不知卢公子是他云煦才去见的可不是假话吗?沈微成心去见自己,然后拆穿。至于沈微为什么这么做,只有沈微自己知道了。云煦方才不过是诈一诈沈微,因为母亲不了解太学情况、谢洵与自己已形同陌路,父亲与谢凡都不在京中,也只有沈微可能操这个心,及时阻止严恒的继续冒犯。沈微这么诚实招供,一点也不像宦海遨游的官员,倒真纯似少年人,怪可爱的。
云煦不忍见沈微的窘困,岔开话题,道:“那日那本书、还有谢凡与我父王为我定婚的事,也谢谢你。”
沈微道:“沈某没做什么。小王爷尚未出生,谢凡就与你父约定了亲事,结为儿女亲家,延续共同的血脉,作为此生情分的延续。”
云煦震惊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恍惚一笑,问:“你为什么非要叫破我身份?”
“您就是广宁王子,在下无法不以礼相见。”沈微这是不肯说实情。
云煦微微冷笑:“沈大人,因了你这以礼相见,从此太学我没法去了,你回皇上说,我不去上学了,我给你做文书。”
沈微低头:“小王爷若要沈微死,沈微无路可逃。”
云煦笑了:“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和你学习,找件事做。枕边人,你要得起我么?”
云煦转身就走,将沈微扔在书房。
到马厩牵了马,打马扬鞭去陶宜家。自此不去太学了,自己还欠陶宜一个解释。
陶宜接到府门口来,惶惑不已,未及行礼,云煦就拉了陶宜上马,“来,陪我去喝酒。”
两人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酒菜,云煦为陶宜倒满酒,举起自己的酒杯,笑现双酒窝:“一直骗你,未告知我的身份,这杯酒算我赔罪。”一气喝下。
陶宜说:“你怎么了?便你是广宁王之子,你若要我继续做你的朋友,我自是感激不已,何至于说这样的重话,什么骗不骗的?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云煦不知怎么,伏桌就哭起来。从没有这么放纵伤心过。陶宜无措,在一边叹息相陪。
待云煦终于收了泪,自己也笑了,陶宜便陪着笑了。
“仍当我是朋友?”云煦说。
陶宜点头:“你当我是朋友,我就永是你朋友。”
云煦开心,也感动。对陶宜道:“我以后不去太学读书了。我也不知自己这一生能做什么。好像做什么都全无意义。”
陶宜道:“你是王子,若还要愁,那我们这些人可怎么过?还记得你周济庄童的事么?你将那么一笔银子捐出来,说给家庭变故的学子做助学金,他们将来若有能力偿还就纳入助学金周转使用,不还也就算了,你每年会捐此数目。看得我真佩服。这么大的好事,怎么叫没意义?”
云煦笑了:“你这么一说,我终于知道我将来可以做什么了,我要做太学监事,把严恒那样的都赶出太学去!”
陶宜抿嘴笑。
“你笑什么,我无才无学,做不了是吗?我的确没读过什么书,皇上不会把这样的重任交给我的。”
“不是。”陶宜笑:“我是想你在太学禁男风是什么样子,太学院里的学生得被你赶走多少啊。”
云煦开心不已。“我要用一己之力,扭转社会风气,让男子都可以坦坦荡荡的相交做朋友,光明磊落,没那么多暧昧不堪!”
陶宜只微笑看他不语。陶宜这么温温和和的样子,让云煦心里敞亮。送了陶宜回家,自己回府。
想自己还是多心了,沈微应是没有特别的意图,是自己敏感怀疑了。定是因为自己在太学被众人追逐捕猎的缘故,反应过激。沈微能那么及时捎给严恒那句话,说明沈微时刻在关心着自己,帮助自己。沈微这样的人,肯对自己付出关爱,不管怎样的意图,都应该感谢。自己是要娶谢凡女儿的,沈微是明知的,所以沈微不会对自己有非分的心。至于沈微揭露自己的身份,也许是沈微觉得这样好吧。可今天自己最后说的沈微要不起他做枕边人的话,有瞧不起沈微的意味,沈微本就是男宠身份,心里一定不好受,什么时候向他致歉。
唉,自己怎么总是狗咬吕洞宾,为数不多的发脾气都落沈微身上了。一定是沈微运气不好的缘故。
第二日皇上传云煦入宫。云煦想沈微太够意思了,这是把挑中自己做文书的事告诉皇上了?他到底想做什么啊?神经正常吗?
云煦暗敛心意,专心应对眼前局面。宦官通报进去,云煦恭谨进大殿,殿内香烟缭绕,皇上与沈微在弈棋,皇上着家常衣,沈微衣衫精美,典雅得跟个小仙子似的。云煦跪倒行礼,皇上停了拿棋子的手,转头很慈和的命免礼。沈微在一边站起,恭敬向云煦行礼。
皇上说:“沈微说,在太学院遇见了你,你怎么想起去那儿了?”
云煦惶恐复跪下:“侄孙受安国公之子谢洵相邀,陪他入学,一时淘气之举,侄孙再不去了”。
皇上道:“也好。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朕已命沈微去查淮安扶贫款被挪用一案,你也一道去吧。你是皇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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