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陈升的歌,真老土。”
“尽管有天我们会变老,
老得可能都模糊了眼睛,
但是我要写出人间最美丽的歌,
送给你……”
余诗安静静地听歌词,心似有所感。“挺好听的。”他告诉方屿。
郑御德似有心灵感应,突然对着麦道:“方屿你又在侮辱我偶像是不是!这叫经典!我从小听到大!”
“是是是——”方屿冲他摆手,私下冲余诗安吐舌头:“真是炮仗。”
余诗安被他的形容逗笑了。
郑御德一曲唱毕,方屿也站起身来,高声对众人宣布:“我要提前走了,今晚我还有一个客户——和你们大医院不一样啊,周末可是我接客的高峰期。”
立马有人打趣:“这就走啦?留我们一群老爷们儿——留御德一个人在这啊?”
“去去去。”郑御德率先不给好脸色。
众人哄笑。
余诗安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来时的位置,众人搭话也应,酒水和话筒一概婉拒。郑御德贴着他坐下来,手中一杯香槟:“刚才方屿没跟你讲我坏话吧?她就这样,古灵精怪。”
余诗安笑着抿嘴,摇摇头。
“这歌我还真是从小听起的。”郑御德一口气灌下大半杯酒,深呼吸一口气,后靠在沙发上。“小时候父母总是吵架,爸爸还总是打妈妈,我太小了什么也阻止不了,就躲在自己房门背后,自欺欺人地把音乐磁带放进录音机,再把音量开到最大。”
“……”余诗安沉默地倾听。房间内灯光昏暗,人声嘈杂,音乐伴着隐隐约约的聊天声完美地掩盖了角落里的二人。
郑御德继续说:“后来他们就离婚了,妈妈带着我嫁给邹叔叔。我一度很恨他——我爸爸。一个大男人,仗着力气大去欺负女人,我发誓我决不能成为那样的人。可是,我还是成为了。受害者长大后会成为刽子手,不知道造物主怎么这么喜欢开玩笑。”
怎么看都该应些什么吧。余诗安内心着急,偏偏他没有与人情感交流的经验,最终只是伸手搭在郑御德手腕上。灼热的温度在肌肤之间传递。
郑御德叹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我发现我身体里充满了暴力因子。我不得不长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我大学时谈女友,谈了一年多,有一天争吵时我甚至动手……我控制自己没打到她,但是我知道继续下去我绝对会伤害到她。我很怕我会继续这样,伤害我身边最亲爱的人。”
余诗安搭在他身上的手紧了紧,道:“你不会的。”
郑御德伸出另一只手,重叠搭在余诗安的手指上,久久不语。过了一会,他又说:“大学同学都开玩笑说,心理有问题的人才会对心理学感兴趣。其实确实有很多人,专业也好辅修也好,多少都是为了自查自治。人无完人,大家都是同类。”
吵闹的摇滚乐持续烘烤着空气,余诗安觉得他全身都燥热了起来。裹杂在一片嘈杂中,他隐约听到了他的沉吟——
“我们都是同类。”
深夜,郑御德订了代驾回南郊,路上接到邹子澈的电话,说和同学在南郊森林公园玩到太晚,没有公交车回去了,能不能在他家借宿一晚。
“哦,你和刘潇潇来吧,我在南郊。你诗安哥也在。嗯,你记得门锁密码吧?好。”
余诗安朝他投来狐疑的目光。
“小妹和她同学要来。”郑御德打了个哈欠,“只能赶她们去你房间了,今晚你跟我睡。”余诗安的单人床睡上两个女生绰绰有余,但两个男人就睡不下了。主卧的双人床正好。
“啊?”余诗安惊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郑御德想了想:“哪里不太好?我不介意的。”
“不是,我是觉得你妹妹睡我的小床……”自卑心理在作祟,感觉自己盘踞的地方,都被沾染了罪恶和疾病的气息,怎么都不适合小女孩们。
“你是介意吗?”郑御德关心起他来。
“不不不完全不介意……只是担心……”余诗安犹豫了一会,想到整个房子都是人家的,自然还是听人家说了算的好,便答:“没什么,就这样吧。”
回到家,邹子澈和刘潇潇已经先一步到了,正一前一后从盥洗室走出来,发尖都湿漉漉的,看起来是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去冲了个凉。郑御德冲地板上一串湿脚印皱眉,突然想起每次余诗安用过的浴室,心头一颤——他会把瓷地板都拖干净,洗手台、洗衣机上都不留一点水渍,一切崭新如初。这到底算是他的强迫行为呢,还是爱整洁的本性?
“诗安哥,你们出去玩了啊?闻见我哥身上一身酒味。”邹子澈凑到余诗安面前,满口抱怨。
“啊。”余诗安笑笑。突然想起什么,主动提起新话题:“你上次推荐的几本书,我看完了。”
“咦咦咦咦咦咦?”邹子澈又惊又喜,双眼放光:“好不好看?”
“嗯……”余诗安沉吟,努力回想着,“《dey》构思巧妙,情节推动得很合理,但其实,男二在倒数第二章 的举动很不合理,前文要是有铺垫就好了。”
“这我倒没注意,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邹子澈如醍醐灌顶。
余诗安继续点评:“《陌上》文笔优美,风格古典,但是……作者似乎不是很了解男人之间的感情,情节兜不住,后期角色有些失控的迹象……”
邹子澈连连点头,突然一锤手心:“诗安哥语文这么好,又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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