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思绪。齐承祚手中的急报被攥出了褶子。皇叔发来的军报上只谈军情势头大好,只谈胜了几场败了几场,从不谈及他自己,但齐承祚派去的私探传回的急报上却只有八个字,皇叔中毒,情况不明。八个字如针刺在心头。他不想皇叔死。
齐承祚神情恍惚的跟着太监往揽月殿移去,刚入殿门,呱呱的孩童哭声就响彻云霄,可他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心头上只是一遍又一遍推演着皇叔中蛊的情形,他从太后手中接过皇子,看着孩子,目光空洞。“皇帝你抱的太紧了。”太后看皇子被勒的痛哭,不由出声。
齐承祚回神,将孩子交给太后,后退了一步,低头道,“母后,我想去苗疆。”“不可,你是皇帝,天子不立危墙,更何况如今苗疆大乱,而皇子刚刚出世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你怎么能去苗疆,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太后被齐承祚的话吓了一跳,但关键时刻太后从不掉链子,她立刻厉声阻止,想要打消齐承祚的念头。
母子二人的对话,内殿里的良妃听的一清二楚。她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刚出世的儿子,心下柔软。一个母亲为了儿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她也不例外。
皇长子的满月自是热闹非凡,考虑到前线尚在作战,这宴会已经是简到不能再简了,良妃抱着儿子巧笑嫣嫣,而皇帝自现身起,一直面带郁色,眼下的青影,透露着皇帝心里的阴沉。
众臣不由暗暗猜测,是皇长子不和帝心?不能够啊,皇帝在后宫可是只有良妃一个女人只有皇长子一个儿子啊。难道是朝政不顺心?可是谢长礼不是早被铲了,张子涵不也是交了兵权老实了么,哪有不顺心的。难道是苗疆那边?也是败了折损的是朝廷,胜了得意的是宗亲王,搁谁是皇帝,谁也不舒心。
女人向来心思细腻,尤其是不沉溺在爱情里的女人,用尽浑身解数的去揣摩一个人,更是目光毒辣。良妃入宫后,就感觉出了皇帝内心的冷淡,仿佛欢好只是执行一项不得不执行的任务,任务的目的是诞育皇嗣。初初她以为皇帝另有所爱,自己努力一把,总能抓得住他的心。
皇帝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宗亲王离京。她瞬间便察觉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作为一个一辈子都要耗在宫里的女人,她自有保命的法子,眼线是必须的手段,而眼线也不负所望的探到了蛛丝马迹。例如两人衣衫凌乱,面色潮红。她想起了那日慈安宫一见,宗亲王的眼神明明就是痛失所爱,爱人被抢的样子,但她不敢武断,还是寻机会试上一试。
起初她便去撩拨皇帝,但皇帝自圆房后就再没动过她,能有儿子也是上天恩赐了。她又差人熬了大补汤,鹿茸什么的,只要壮阳便添了些。她听说,断袖的人,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这锅热油浇上去,若是不沸,她就能确定个七七八八。
皇帝的躁动是必然的,良妃躲在暗处看着皇帝忍受体内的烈火焚烧,似乎下意识的为谁守身一样,良妃轻笑,笑中带苦,她和儿子此生必然高枕无忧。
齐承祚忍着燥热,知道怕是有人刷了些小手段想要承宠。他嗤笑,突地想起了新婚之夜,那时红烛摇曳,新婚的喜悦还淡淡的萦绕在心头,对未来的期盼令他向往,他吻在良妃的唇上,淡淡的花香味令他喜悦散去,想起了熟悉的松香气,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他失了性致,草草了事。那天殿上同齐天佑的痴缠令他心里埋藏的那点龌龊破土而出,熟悉的松香气,熟悉的温柔和眉眼丝丝环扣。
他知道自己入障了,一辈子的业障。
第二日,良妃一反常态,抱着儿子跪在他的面前,周围的太监宫女全都被赶了出去,齐承祚觉得有趣。
“皇上,臣妾愿意做筏子,愿意做遮光的帘子。”良妃捧起儿子递向皇帝。齐承祚接过小儿,看了一眼良妃看了一眼儿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苦笑。
良妃是真聪明,她不可能从皇帝那里得到宠爱,与其等宫里再多几个 “良妃”,不若撮合皇帝同宗亲王,如此,她的儿子必定是唯一的继承人,而且再也不会有一个可以威胁帝位的宗亲王存在,一举数得。
“大胆!”齐承祚不管话是否说进了心坎儿,良妃这般揣测圣意已然是犯了大忌。
良妃并没有退缩,退了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妾有办法能让皇上离京去苗疆。”
太后怕他去苗疆,守他守的极严,可是探子传来的密报又说皇叔的毒每月月圆必犯,毒性上来时如火焚身,如蚁蚀骨,宫里的秘药兴许能治上一治。这样的消息他怎能坐的住。良妃的话一出,他就心动了。
不出数日,陪良妃回门后的皇帝便病重不能上朝,李太师应旨暂领朝政。而重病的皇帝此刻正向苗疆飞驰而去。
齐承祚到苗疆的驻扎部队的时候,仗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又恰好是十五之日,齐天佑窝在军帐里没出来接驾,齐承祚便知道不妙了。二话不说,齐承祚便掀帘而入,他亲手喂齐天佑吃下宫中秘药,等他带来的御医诊过脉,便紧紧抱着齐天佑,生怕他离自己而去。
齐天佑服了药,一直昏迷着,御医说,等醒了他的毒就清了,齐承祚才放下心来。齐承祚披上齐天佑的铠甲,就要上战场,众将军哪里敢,只纷纷劝说,可是齐承祚看着齐天佑深受毒害,眼里正红着要寻仇,哪里拦得住,还好如今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倒是让齐承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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