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活的。
会呼吸,会眨眼,眉毛还会挑两下——好帅。
之前隔着十几米颂然都被电得七荤八素,现在只隔十几厘米,纤毫毕现,他愣愣望着贺致远的五官,心脏在胸腔里扑通乱蹦,礼义廉耻全部扔进煤饼炉,那声羞耻的“爸爸”更是不知丢到哪儿去了。
他一秒智商降到零的样子特别有意思,贺致远看笑了。
颂然贪恋他的笑容,傻乎乎地说:“你再笑一下?”
贺致远于是配合着又笑了一下。
这回,颂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他伸手攥住贺致远的领带,往下使劲一扯,仰头吻了上去。
唇面轻碰。
干燥,柔软,温度微凉,说不出的舒服。
短短一秒失控后,大约是接吻的奇异触感作祟,颂然瞬息清醒过来,怂得拼命往回缩脖子,可是唇瓣还未完全分离,却突然纠缠得更深了——贺致远眼眸一沉,反手扣住他抓领带的那只手牢牢按到墙上,追着他的唇欺身吻了下来。
操之过急,颂然的后脑勺撞到玻璃,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之前颂然主动的那一下只能算蜻蜓点水,贺致远明显不满足于此。他以不容反抗的姿态把人抵在墙上,攻破嘴唇温柔的防线,舌尖狠狠擦过齿龈,强硬地杀进内部,勾住湿滑的舌头用力吮吸。这攻城掠地的架势太生猛,颂然睁大了一双惊怔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唇瓣已经被蹂躏得变了形。
“唔!”
他感到有点疼,脑袋挣扎着往左偏,贺致远就碾到左边,往右偏,贺致远就不依不饶地碾到右边,最后干脆用虎口卡住他的下巴,不许他转头。
就在颂然快断气的时候,贺致远停了下来:“闭眼。”
颂然趁机大喘了两口,紧张地盯着他。
“闭眼。”
又重复一遍。
颂然的两片睫毛颤了颤,一点一点压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闭了眼,人会放松,吻才能缠绵。
贺致远开始啄他的唇,一瓣一瓣含着吮,仿佛在品尝饱满而有弹性的水果糖。又用舌尖舔湿了唇面,粘腻地彼此纠缠。等唾液渐多,吻出了滋滋水声,才叩开早已松动的唇缝,探进去,往里面深钻,卷住火热柔韧的舌头,在交战中释放他被压抑的粗暴本性。
起初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教学与引诱,可是很快,颂然开始笨拙又努力地回应他。
星火燎原。
他们像搏斗一样亲吻,吻得喘不过来气,激烈时牙齿撞牙齿,鼻尖碰鼻尖,谁也做不了主导方,只能急促地相互追逐。
偶尔一阵风吹过,拂落零星三两瓣紫藤花,飘到他们的脸颊上,有些痒。
但与浸透了全身的痒意相比,这根本不值一提。
等漫长的一场厮杀终于划下休止符,两个人都硬了。
接吻的时候他们的下半身一直紧贴着,空间本来就不大,还要容纳两根逐渐苏醒的东西,于是越吻硌得越疼。这俩硬骨头的玩意儿谁也管不住,摩擦、厮打、抢地盘,恨不得钻出裤裆真刀真枪地干一架。
他们倒想干,可惜天时、地利、人和只占了一个——就算“人和”能一挑二,当街yín_luàn也肯定违法。两个人只好躲在紫藤花瀑布底下,一边喘息,一边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静候裤裆里的活跃分子消停下来。
颂然被吻肿了嘴唇,用手背使劲揉了揉嘴角,埋怨道:“等会儿还要接布布呢,弄成这样,丢不丢人啊?”
贺致远就笑:“谁先冲上来撩的,不记得了?”
“谁……谁记得啊。”
颂然讪讪回答,心虚地避开了目光。
贺致远摸着他的腰掐了一把:“要不要再来一次,帮你恢复记忆?”
“别,没软呢还!”颂然蹦起来扭腰闪过,一把拽开了他的咸猪手,“聊点别的,聊点别的,积极、健康、不刺激的那种,软得快。”
“行。”贺致远宠溺地看着他笑,换了个话题,“刚才我下车的时候,你数到几了?”
颂然想了想:“三十六。”
贺致远说:“不错,挺好的一个数字。”
颂然正想说你是有多无聊,连这也能拿来硬充话题,就见贺致远伸出右手食指,略微弯曲,在他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宝贝,以后要是心里忍不住,还想数数,知道该在哪儿停了吗?”
颂然微微一怔,诧异地“啊”了一声:“三……三十六。”
“对,三十六。”贺致远点了点头,深深望进他的眼眸里,“因为数到三十六的时候,爸爸就会来接你了。”
颂然惊愕地看着贺致远,眼睛一眨也不眨。
一刹那仿佛云开见日,那条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路,被人插上了一块写有“终点”的路标——他得到了一个精确的上界。它是洪水袭来时一堵坚不可摧的堤坝,挡在滔天巨浪前,保护他免于被湍流吞没。
这个他亲口念出的数字,能够拯救他。
颂然咬了咬嘴唇,差点又不争气地哭了——都是故意的,贺先生非逼着他从一往上数才肯露面,就是为了送他一个珍贵的数字。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忍住眼泪,手背一抹眼眶,弯肘狠狠往贺致远胸口顶了一下,骂道:“什么叫‘爸爸’会来接我啊?又占我便宜!”
“好好好,我错了,不占你便宜。”贺致远低沉地笑起来,附到他耳边,悄声说,“不管叫什么,爸爸也好,老公也好,你都是我的宝贝。”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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