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去就不去,还有人能奈我何?”
王闲闲越发觉得不对了,但也是在一边给他赔小心:“是是是,您是老板,是大爷,马上还能是巴依老爷。您不愿意去工作室,那现在这是愿意去哪儿啊?”
言彦偏头冲他一笑:“当然是去跟你私奔。”
50
当车停下的时候王闲闲的脑子还是懵的。
言彦把他带到了郊区,从柏油马路下来走了条水泥路,两边都是铁丝网包围着的果园,杂草野花丛生,这么曲曲折折走了好远才见着一片排屋。这地方没有停车位,言彦就把车停在路边一颗松树下的空地上,王闲闲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差点儿被一泡鸟屎砸到。
现下时间还早,一路上只见过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山羊仍旧小心翼翼地跟在言彦后面,来到这排房子中的一间,看着言彦掏出钥匙开了大门。这是一个一眼就能望尽的小院儿,三间屋子,还有一个小棚子,堆了多年前很常见的蜂窝煤,还有一堆稻草。院里有一畦不知道是菜田还是花圃的,出了一棵树之外光秃秃的只剩了土,趁着院子里堆着的几个木板箱子,显得格外凄凉。
王闲闲脑袋顶上的问号简直要能绕地球一周了:“言彦,你这是把我带哪儿来了?”
“这是我家的老房子,”言彦解释道,“后来家里搬去楼房就闲置了。这院子后面原本有一个农场,我小时候经常爬到谷堆上看叫圈里的奶牛。旁边是一小片野林子,离铁道不远,里面有很多松树。铁道另一边是河道,常年缺水,一下雨草就跟疯了似的长,老有人在河道底下放羊,我对山羊最初的印象就来自那儿一溜儿的羊粪蛋。”
王闲闲眨眨眼睛,一脸的不明白。
言彦在山羊面前蹲下,确保自己能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闲闲,我想,你现在是一只山羊,窝在公寓里到底是委屈你了。虽然这附近也没有草原,但肯定比市中心的蜗居好很多。如果你真的变不回来,我们就把城里那套公寓退了,我把工作室搬到这里来,等到我攒够足够的钱,我们再搬到内蒙去,搬到北美去,搬到澳洲去,一个一个走过去,你喜欢哪儿的草原就去哪儿。”
山羊情不自禁往后瑟缩了一步,踌躇半晌,终于道:“言彦,这个地方能联上网吗?”
言彦的脸顿时黑了一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宽带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的,不过我带了无线网卡。”
王闲闲点点头,又问:“言彦,我能吻你吗?”
这回轮到言彦诧异了。他盯着山羊看了好久,山羊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看着他。言彦忽地笑了,用王闲闲最受不了的那种声音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那你闭上眼睛。”山羊说。
言彦依言闭上眼睛,为了配合王闲闲,他还把自己的身子又放低了半寸。
随后言彦就体会到了自己的脸被砂纸整个磨了一遍是什么感觉。
51
不过设想总是丰满,现实总是骨感。
老房子毕竟长期没人住了,收拾起来颇费了一番功夫。王闲闲像是爱极了院子里的那几个木板箱子,总要跳上跳下的,把自己弄的一身灰。这还不算,小灰羊跳完了箱子还要在棚子里滚上一滚,让自己的灰毛里又沾了一堆煤渣子。
关键是这家伙在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之后,还腆着脸跑到言彦面前求抱抱,不给抱还硬要往言彦怀里扑,好像自己身上沾了什么喜气似的,不跟言彦分享一下不舒服。
总之,在山羊名为帮忙实为添乱的胡闹之下,这一天过得特别快,忙忙碌碌就到了傍晚。言彦带着王闲闲出门遛弯儿,沿着记忆里的林间小道往前走,从一段杂草掩映的台阶上了铁路,在夕阳和晚风中一截一截踏过枕木。王闲闲大概是第一次上铁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会儿嚼嚼枕木间生出来的野花,一会儿翻翻水泥间的碎石,甚至还在里面翻出一个长相奇怪的金属零件。言彦看着他,仿佛回到了三岁。
也不知道山羊的智商相当于人类的什么阶段。
下了铁道,果然看见一段干涸的河道,更巧的是,他们还看见了一群山羊。
羊倌儿是个穿着一件有些泛黄的白褂子的干瘦老头,见着言彦和王闲闲看着就亲切,非常自来熟地过来和言彦唠家常:“小兄弟,你这羊养的不错啊,这牙口,这蹄子,就是瘦了点儿。”
言彦跟人家笑笑敷衍,另一只眼还盯着自家的小山羊。说起来王闲闲这是变成山羊以来第一次见到同类,这可比踏上铁轨还新鲜,一转眼的功夫就跑到羊群里“咩咩咩”了。不过言彦收拾他收拾的勤快,王闲闲浑身雪白雪白的,一群山羊里还是他最显眼。
那放羊的老头瞧言彦这个样子,呵呵笑了,道:“这羊啊,还是该成群成群的养。你就养了一只,它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待久了就变傻了。”
那头王闲闲还在羊群里玩得欢,夕阳这样好,空气这样新鲜,言彦一时也放松了警惕,竟凭空生出了几分谈兴:“老爷子,看着你做羊倌儿很有些年头了?”
老头很是和善:“小兄弟看人的眼光不太好,我这是退休之后刚开始养着玩儿的。就许你一个人把山羊当宠物?我也是。我想着,别人晚上遛弯儿牵一只狗出来,我赶着一群羊,岂不是在气势上就胜了一半?”
言彦只能说“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老爷子很是健谈,而且人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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