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莱,明着是赌坊的伙计,实则是这间赌坊的负责人。唐二在这间赌坊输了不少钱,每一个伙计几乎都见过他,不过他跟钱莱却并不是很熟,因为他不够有钱。
钱莱只亲自招呼那些有钱人,唐二虽然是熟客却从未受到钱莱的招待,这两天他也并未做什么特别炫富的行为怎么会受到钱莱青睐?
“哦。钱哥久仰久仰,小人何德何能,这声爷可受不起。”唐二恭敬地向钱莱施了个礼。
“唐二爷做糕的手艺扬州闻名,又怎称不起这声爷呢?”钱莱既然能够斡旋在各个有钱人周围而游刃有余,必是有其超群之处,说他舌灿莲花倒也不算溢美之词。
“呵呵,我这是小本经营又怎么入得了钱哥的眼呢?这真是太抬举我了。”
“……哈哈。”钱莱没想到唐二如此不买他的帐,不由得干笑了两声,但心下却着实不高兴起来。自己这如意赌坊在扬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是一个卖糕的,自己这么赔笑给他还不领情,简直是不识抬举,若不是有事相求他又何必受着窝囊气?
“钱哥有事不妨直说。”唐二知道虽然钱莱表面上总对那些客人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实则内里心高气傲得很。唐二并不赶时间,但却也不想在这人身上浪费太多功夫。
“呵呵。”钱莱皱巴巴的脸露出一副市侩讨好的笑容,搓了搓手说道:“唐二爷,今天我们夫人刚到扬州就听说了二爷白糖糕的手艺,天下一绝……”
“今天的糕卖完了,明日请早。”唐二一听又是这事不由得觉得非常烦心,刚才来了个如意,现在又有个钱莱,于是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钱莱的话。
“唐二爷难道不可以商量一下么,多少钱我们都可以出。”钱莱没想到唐二如此干脆地就拒绝了,一时脸上的笑容也绷不住了。
“钱哥你在扬州混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一天只卖半天的糕,从不额外做么!”唐二被烦的厉害了,一时口气也不好听起来。唐二的声音本来就沙哑得如坏掉的风箱一般,此时提高了声音更是难听至极。
“你不过是个卖糕的小贩装什么清高!”钱莱压低了声音狠狠道。他本便看不起唐二,刚才一番讨好也不过是表面文章希望唐二可以顺着心意办事,此番他也不介意就此撕破脸,怒道:“我们夫人看上你的糕也不过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们如意赌坊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唐二低头想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给你额外做也可以,不过这糕得由我亲自送去给你家夫人。”
“……哼。”钱莱上下打量了一眼唐二。唐二长得十分普通,只是脖子上有一大片烧坏的伤口,乍一眼看上去显得额外的狰狞恐怖。钱莱一面在心里呸了句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面又想着自家夫人的脾气怕交不了差,便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今日酉时,送到这里来,不过你那个脖子给我好好遮起来,不要吓坏了我们夫人。”
唐二托着下巴目送着钱莱的背影消失在赌坊拥挤的人群中,恰此时身后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喧腾,嘈杂中隐约听到了有人在骂,有人在赞叹,亦有人在欢呼。
唐二转过头便看见人流忽然裂了开来,让出了一条道。如意捧着个包裹走到了他面前,把包裹递给了他。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摞沉甸甸的银子。
一千两,这小子真赢来了。
唐二眯了眯眼,倒也不客气地收下了包裹,转身同时对如意道,“跟我走,拿糕。”
唐二从开店以来从未打破一天只卖一次糕的原则,今日却连破了两次。
——也许这生意也要到头了。
唐二看着欢天喜地拿着糕准备走的如意忽然喊住了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如意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却听唐二又说道,“如意大抵是小名吧,今日我为你破了戒,按理也该知道让我破戒的是何人。”
如意迟疑了下,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走回了唐二的面前,手指沾了碗中的水,在桌上写下了三个俊秀的字——叶笙歌。
*
酉时将近,唐二换了件竖领的衣服将脖子挡起来,又用干净的白布包起了蒸好的白糖糕,揣在怀里,准备好了向着如意赌坊走去。
唐二并不是什么贵客,进了赌坊钱莱也没有亲自来接,只是招呼了一个亲信伙计带他从赌坊后门绕去了不远处的一处大宅。
宅子雕梁画栋,勾心斗角,一派繁华奢靡之景。
唐二跟着伙计快步向前走去,倒也省了左顾右盼的时间,一路走到大堂门口,唐二才看到弓着腰站在门口的钱莱。
钱莱走在唐二旁边再三低声警告他见了夫人一定不要失礼云云,唐二了然般地拍了拍钱莱的肩——刚做完糕未洗干净的手,蹭了钱莱一肩膀的面粉。钱莱嫌弃地拍了拍肩,只是碍于快到夫人面前了才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怒气
唐二却只是笑笑,一路走一路轻轻地打着响指,仿佛要缓解心头的紧张。
踏进屋中,唐二看到一屋暖色,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花香。那位夫人正端坐在桌前,桌上摆着许多精美的菜肴,仿佛夫人是请他来做客而非买他的糕,仿佛他是一位身份极其尊贵的客人。
夫人长得不算美丽,却有着一股令人舒服的气息。此时她正轻轻地笑着,柔柔的声音如最光滑的锦缎,她说道:“唐公子,既然来了,不妨喝一杯水酒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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