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孤身去唐门赴险么?”
“唐演秋死在愁煞刀下,唐门必要报仇,狼邪已成众矢之的,我若贸然前去,也是死路一条,我要给他们送一样东西,就算到时谢孤棠倾轧武林,也可保唐门一脉安然无恙。”
绿拂眼神迷惘,他听不太懂王良琊的意思,可如今时间紧张,他就算不愿离开杏花侯,也得赶紧上路了,时间不等人。
二人就这样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已到山脚处,远处阡陌良田,一派祥和之景,让人心有戚戚焉,王良琊莞尔一笑道:“绿拂,你说,我要不是侯爷该多好,做个山野村夫、闲云野鹤该有多逍遥快活!”
绿拂早就有心随王良琊隐遁山林,可这尘世纷扰羁绊住了他的脚步,他们无法如此潇洒坦然地面对世间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悬崖
杏花侯与绿拂在阡陌纵横的田野尽头分道扬镳,那一刻天边残阳如血,绿拂勒紧缰绳留恋地望着王良琊的背影,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
终于还是没能留住他,他区区一个府上家丁怎么能牵制侯爷的行动?尽管如今已没人去认杏花侯这个封号,狼邪也从英雄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狗熊,可他能做的除了不离不弃还有什么呢?
寂灭刀被藏在江南一带,这是王良琊好不容易掉的包,当然,若真由这刀藏在哪儿就是哪儿,那么谢孤棠也会轻而易举地找到,为此,王良琊和人做了一个买卖,他雇了一个行走天涯的江湖术士,二人约定这术士带着这刀不停地走,一路上若是断了联系,就在一个月后将刀藏在约定之处。
“侯爷,这个人可靠吗?”
王良琊莞尔一笑,“人,自然是不可靠,刀才可靠,我将寂灭刀弄成了古琴的样子,这人也就不会觉得此物值钱,不觉此物值钱就没有必要失信于我,我给的钱可是不少,当然,也没忘记威胁他。“
“现在时间刚刚好,他应该已经将东西藏在那儿了。如若你到时没找到东西,那么就发信给我,我去找那个术士。”
绿拂应声表示知道了,王良琊道了一声珍重便潇洒离去,马儿走得远了些,他也回望了一眼,那时绿拂还怔在远地一动不动,此去唐门,路途凶险难测,如果侯爷死了,他活在这世上便是行尸走肉了。
一路山川变换,王良琊都无心欣赏那些景色,他夜行昼宿,将自己藏在无边无尽地黑暗之中,而在那些黑暗的时刻,最是恶行发生之际,路见不平,他亦拔刀相助,蒙在脸上那半边白绸或许是作为狼邪的留恋。
也曾独自浅酌,一个人坐在飞檐画角的屋顶,看天上明月孤悬,也忘记去叹人世那么公与不公,只是慢慢沉湎在醉意中,然后继续上路,向前狂奔,来到巴蜀大地。
唐演秋之死在唐门造成了不小的轰动,这位女扮男装的公子向来是唐门的骄傲,不但身手不凡,更是胆略卓群,可谁也不知道,唐演秋竟会为了一个十年前的陌生人断送性命,甚至成为唐门之耻。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仇恨二字,唐门已传令天下,若有生擒狼邪者必有重赏,就在这个时候狼邪亲自送上门来,若是栽到天罗地网之中,定会被剥骨拆皮。
趁着月色,王良琊潜入了唐门之中,他想做的只不过是在唐演秋墓前叩拜致歉,而更重要的则是为唐门留下一个不被铲除的理由。
愁煞刀被安静的供奉在灵堂之中,刀上血迹斑斑,此时月上中天,灵堂内空无一人,王良琊如猫一般灵动的窜到屋檐上,他要拿走那柄刀,不然谢孤棠定会亲自前来将刀夺回,到时候血染唐门也不是没有可能,兴许他会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夏小雨已带着谢孤棠迫近埋刀之地,而绿拂浑然不觉。
绝望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夏小雨心如死水,他发现,他越是投入的去想象自己爱着谢孤棠,越无法面对悲凉的现实,谢孤棠这个人根本无心无情,就算长得肖似冯亦了又如何,照样只是一枚棋子。
他想失忆,失忆之后一了百了,远离这人世尘埃,从夏飞绝做回那个烂泥夏小雨,找谢孤棠寻仇已没有任何意义,他已错过最好时机。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谢孤棠黑眸清漾,唇边噙笑,“我怎么觉得越走离九墨曜越近了?”
“呵,谢大侠身手那么好,还带着保镖,夏某区区废人一个,哪里是你的对手?”他细长的凤眸中漾不起一丝波澜,他确实没有欺骗谢孤棠,因为对他自己来说,若能找到寂灭录也是一种解脱。
埋刀之处看起来其貌不扬,待夏飞绝领着谢孤棠来到此地之时,地上已仅剩一个中空的大洞,宝匣不翼而飞。
“这就是你说的寂灭刀所在之处?我明明记得那时王良琊人在江南,怎么会将东西埋在这儿?”谢孤棠警惕地望着四周,猜想夏小雨是不是下了埋伏。
被怀疑的男子勾起唇角,轻蔑一笑,“谢大侠太高看我了,如今我被你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九墨曜早已失势,谁还会来支援我,这洞看起来很新,那人应该未走远。”
夏飞绝蹲下身,摸了摸泥土,观察了四周的足迹道:“快派人去截住他,此人轻功了得,若是走远了可就追不回来了。”
“还有谁会来拿这刀?难道是王良琊?”谢孤棠在内心思忖,并对手下吩咐道:“分头去追,有线索赶快回报!”
手下四散开去,此处便唯余夏飞绝与谢孤棠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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