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老弟,把事情先同我讲,我也好心里有底。”
那人掂量了手里的钱,啧了一下,不甚满意,但还是道:“行了,跟你透露一声也好,你那个好女儿,在房里私会男人被抓了个正,她还咬死不肯认,我同你讲,这下阖府都被她惊动了,她害得大小姐丢脸不说,连大房都被她带累,大老爷说了,既这么不安分就赶出去,昨天夜里她就寻了短见……”
老宋如五雷轰顶,呆立无语,那人见他不走,推了他一下道:“走啦,多少人等着呢,人家生女儿,你也生女儿,你倒生出个骚狐狸来,嗤,还扮什么贞洁玉女,摸一下手都要哭哭啼啼,死都不挑个地方,还要给主家添晦气……”
老宋暴怒涌心,揪起那人衣襟骂:“你说什么,够胆再讲一遍!”
“你女儿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讲?”那人不甘示弱,横着眼骂,“也不知道暗地里被多少野男人睡过,进了我们公馆倒有脸立牌坊装小姐款……”
他一句话没说完,脸上已重重捱了老宋一拳,顿时也火了,反扑过去跟老宋扭打作一堆。老宋悲愤交集,拼了命揍他,可到底年纪放在那,没几下又被那人反过来打趴在地,他还不过瘾,升起一脚猛踹老宋腹部,顿时令他缩成一团。那人边踢边骂:“干你老母,敢揍你大爷,死老东西,活该你家出了个小sāo_huò小烂□□……”
正骂着突然间哎呦一声惊呼,随即砰的一下重重摔到石板路上,疼得他直叫唤。老宋勉强睁开眼,却见一个男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只看到身形高大,一出手就把苏家的男仆摔了个狗啃泥,他弯下腰搀扶起老宋,语气温和:“老宋,这是干嘛呢?家门口就被人打,是年底给人追债不成?”
他说的是一口官话,老宋醒过神,反应过来这是前头门楼里新搬进来的叶家二少爷,听说先祖也是省城大户,惜乎家道中落,流落外省,最近才扶灵返乡。他家小妹与金桂平时也有往来,叶二少与金桂也算相识。老宋脑子里灵光一闪,忽而忆起那一日苏家大小姐来相人,叶家人也在场,言语之间跟苏家好似有点交情。
他们怎么说来着
老宋红了眼,登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揪住叶二少的袖子,张开嘴,却哽咽出声,这节骨眼上全然顾不得脸面了,他膝盖一软,就给叶棠跪了下去,哭道:“二少,二少救命啊二少……”
叶棠一把架住他,不让他行大礼,皱眉问:“有话好好说。”
“二少啊,你要不救,我们大妹就完了,不,不对,是我们一家都要跟着完了,”老宋死死攥住他的衣袖,“我求你,求求你……”
与此同时,苏锦瑞正在房里不安地来回踱步。
她闭上眼还能清晰看到宋金桂的情景,惨白如纸的脸色,头发蓬乱,几缕贴到脸颊上,黑的黑,白的白,两相对照,更是触目惊心。她的唇几乎成淡紫色,脖子上一道红到发黑的淤血痕,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仿佛下一刻风一吹,整个就会摧枯拉朽,灰飞烟灭。
可她偏生还睁着眼,那双眼前两日分明还眼波流转,清澈透亮,天生含着欲说还休的不尽之意,似乎回眸凝神,俱是风情。可只过了两日,那两汪清泉竟都成了枯水坑,直白地□□着干涸和麻木,愣愣盯着不知名的远处,无声无息地流淌着绝望。
宋金桂屋子里乱哄哄,许多人进出,看热闹的占了多数,仆妇丫鬟们早瞧她不顺眼,当着她的面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可宋金桂都木雕一般毫无反应,只有苏锦瑞进去时,宋金桂眼中突然迸射出光华,可没等苏锦瑞说什么,那光华又渐渐褪去,再度归于沉默。
就是这一眼,让苏锦瑞寝食难安。
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在幼年时,遇到她喝多了鸦片町心情畅快时,她也会像欢乐的小鸟,爬起床,披着长长的乌发,穿着雪白宽大的绸褂,满屋子转咯咯发笑。天窗的光线射进古老的厢房里,形成光束,当中有无数粉尘飞扬,母亲笑嘻嘻地追着这些粉尘转圈,舞动松垮垮的衣袖,一抬手,绸缎流水一样一下滑到肘底,露出苍白而骨骼玲珑的手臂,如两只翩然嶙峋的骨碟,再多曝晒点阳光就会支离破碎。苏锦瑞躲在箱柜边,看得触目惊心,突然,母亲一转眸见到她,那眼神会直勾勾地定在她身上,空茫而不承载任何内容,然后逐渐的,她的眼慢慢亮起神采,像是认出了她,认出了自己骨肉相连的女儿,她朝她伸出手,柔声说:“囡囡,过来啊,来阿妈这里。”
她怎么敢过去?她摇着头,吓得直哭,佣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先抱住她,小声说:“大小姐乖,不哭不哭,太太没有要打你,不哭不哭啊。”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大太太的面目已经模糊,可那双逐渐黯淡下去的眼眸却怵目惊心,母亲再没看她,继续自娱自乐,转着圈,发出咯咯的笑声。苏锦瑞却知道,在那一瞬,有一扇通往母亲的门户在她面前用力关上,哐的一声,此后一直到死,苏大太太都没再招呼她。
她与宋金桂之间也仿佛是那样,在宋金桂看到她的刹那,她是有希望的火苗烧蹿起来的,只可惜那火苗很快熄灭,她并不真的信苏家大小姐会对自己施加援手。
她不信苏锦瑞会救她的命。
苏锦瑞突然意识到,这里面谁也不是傻子,宋金桂再懦弱,也懂得自己被安置在这个尴尬的养花顾问位置上不会事出无因,她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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