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汤吭哧吭哧爬上楼,他一向是个务实的人,这时居然爬那么几步路,像小时候读过的诗,什么梦魂飞越关山,恨不得c-h-a上两只翅膀。在四楼的楼道口发现自己脸在发烫,想给自己一拳。
他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往夏柯宿舍去。老马老四又在看风景,老马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踮起脚喊了一嗓子:“小宝,双儿回来了!”
商汤脚下险些一趔趄。
僵着脸维持他商公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风范走到夏柯门前,还没敲门,就被夏柯开门一把拉进来。他刚要问就看见夏柯嘴上叼着烟,原来是偷偷抽烟。
要是往常他早就兴师问罪,这会儿只流露出克制的不赞同:“你不是戒了吗。”
夏柯装得很诚恳:“贴片用完了。”
商汤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在看自己笑话。可他看笑话自己也得说清,吊着不上不下不是男人。
他正要铁了心开口,忽然听见。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两个人同时一愣。
夏柯满肚子笑,努力正经:“啊,这个,老马同志,最近喜欢听神曲《忐忑》。”
商公子脸黑得像铁。夏柯对隔壁:“你乱放什么!换一首抒情的!”
他们这边重新培养培养感情,商公子深呼吸:“我……”
隔壁风风火火换首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哎~~”
商汤这辈子脸色就没那么j-i,ng彩难言变幻莫测过。
夏柯狂笑之下,烟都从手上掉地了。
他们好不容易适应这充满社会主义阳光,改革开放春风,老百姓面对日新月异美好生活热烈欢腾之情的背景音乐,商汤肚子里那句“我爱你”算是彻底被堵死,谁能在这种音乐下说那三个字。
夏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商汤平静下来:“我跟叶澜完了。”
“啊。”
他的告白竟然是:“你就是一堆高风险资产。”试图让语气公事公办像在做审核。未来不指望有收益,还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招致损失。
夏柯无所谓地耸肩。
商汤说:“但是……”他正视夏柯:“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收购,我想终身持有,不论盈利还是亏损,都和你分担。”
默念王八蛋你快答应快答应,冷天里掌心竟然出汗。
那王八蛋慢悠悠蹲下拣烟头,再点了继续叼着。自己看不惯他捡烟抽的样子,但现在第一要点是稳住,忍住。
夏柯递纸笔给他:“写啊。”
“什么。”
夏柯拉他坐下,顺手按他肩膀:“收购意向书,一式二份,分别保管。”
商汤刚要问他搞什么鬼,转念一想,形势比人强,今晚他说什么都听他的,写。写到一半才听夏柯说:“到十年二十年后还能做留念。”烟已经拿开,那个人拉张椅子坐在他身后,脑袋凑在他耳边,沙哑温热的声音和吐息吹得他脑子里思维停住。
商汤回过神,心里一热,转变态度,用心写那几百字的意向书。
他写完,两个人分别签了字,就见夏柯摸着下巴:“过两年你再写个合同。反正政府不给结婚证,你就拿那个将就将就。”又想到什么,补充:“啊,前提当然是你和我仍然感情稳定,并且还有和我搭伙过日子的愿望。”
商汤说:“你少乌鸦嘴。”
然后他看见夏柯在笑,非常英俊,非常沉静,说:“我得谢天谢地你很有勇气,商汤。”
太多太多年轻人在为看不清的未来忧虑,或者是像商汤一样为生活制定严苛计划,或者是像薛朝阳一样玩世不恭特立独行。他们都曾经不敢用真情实感去生活去爱,因为用心一定会受伤。
去生活和去爱,哪有不痛苦的。
但最终他们都会是鼓起勇气的人。
商汤不回答,他有些后悔他的勇气和决心来得晚了些。还好,没耗尽夏柯的心力。
他抿抿唇,找到一个话题:“你……肚子饿吗。”
夏柯好玩地一脸回忆:“现在要是有八宝粥,皮蛋r_ou_粥,就不错。不过我最想吃的,还是去年生日有人带给我吃的寿面。”
山西面馆王师傅的手艺,商汤确认:“你真想吃?”
“想啊。”
商汤看一遍自己日程:“你明天有事吗?”
夏柯靠着门,懒洋洋地:“没有必须去做的。”
“带上身份证,今晚先去我那。”商汤一贯行动力惊人,帮他拿衣服:“那位师傅回老家了,明早我们飞大同。”
飞大同的飞机在早上七点,住宿舍明天凌晨溜出去,还不如今晚外宿。
今天周五,之后两天周末。
正是打飞的去吃面的好时候。
夏柯心里明白,无非是商汤拼命想对他好,正无从下手,碰巧自己顺口一提。
他想对自己好,自己何必坚拒这份好意。
商汤怕他不接受,想把这事轻描淡写:“反正前两个月股票赚了一笔。”
元旦到一月底股市走势不错,他妈汤总有心让儿子试试手,把一个有部分炒股资金的账户让他暂管。结果自然是果断入市,果断出市,赚了一笔。儿子时机掐得准,他妈妈头一次为这么点钱高兴得不得了。商大公子不缺钱,汤总还是像别的妈,总觉得自家儿子可能不够钱用,要他把利润都拿去当零花钱。
商汤只拿了十分之一。
夏柯计算了下,十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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