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体力消耗太大,陈非这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
顾靖扬用完电脑,一看时间,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抬眼望过去,陈非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
“醒了?”
没有反应。
顾靖扬走过去一看,好吧,他眼睛是睁着,但是眼神一片空白,还不知道在哪里神游太虚。
靖扬亲了亲陈非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起来了,不然晚上会睡不着的。”
“不要。” 陈非随口答道,随着顾靖扬俯身的动作,伸手揽住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又要睡过去。
顾靖扬被他这个无意识的亲昵动作激得心情一荡,想说算了吧,让他多睡一会儿好了,陈非却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不睡了?” 低沉温柔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耐心。
陈非惋惜似的叹了口气:“不要了,晚上会睡不着的。”
话是这么说,人却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陈非的眼睛转向窗外,有点浮生若梦的恍惚感。从他的角度仰望,天空似乎离他特别近,北京难得明媚的蓝天点缀着朵朵白云,下午四点多的光线明亮而不刺眼,眼珠稍转,旁边的男人正认真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宠溺的笑。
顾靖扬看着他那涣散的眼神从窗外游移到自己脸上,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睡得红扑扑的脸:“想睡就睡吧,晚上如果睡不着,我们就做点别的。”
某人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眼神也不涣散了:“别的什么?”
顾靖扬发誓,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真的没有什么潜台词,他本来想的是看张碟什么的。但是陈非这么一问,他发现自己的话确实很容易引起歧义。
转念之间,也不纠正了,低下头亲亲那个人干燥柔软的唇:“你说呢?”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没有刮胡子的脸颊胡渣点点,是另外一种有别于平时精英模样的颓废性`感。陈非定定看了一会儿,晃过神来,不客气地抓住他的领口:“要做也可以,我要在上面。”
开玩笑,他的屁股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咧。
顾靖扬又亲亲他,干脆又温柔:“嗯,你在上面。”
顾靖扬不算纯1,虽然从他过往情史来看,他在下面的机会的确是少之又少。但当陈非这么说,他心里却没有闪过任何犹豫,相反,陈非能够这么直接地跟他计较谁上谁下,他觉得这样很好。
从陈非答应跟他在一起到现在,他的努力和改变他都看在眼里。
他喜欢陈非处理问题的成熟态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再瞻前顾后,有什么问题自己克服,而不会迁怒于对方。
他也喜欢陈非对性的态度:开放而认真,坦诚而直率。
相处越久,他对这个人的喜爱和迷恋越深,陈非的每一个反应总是那么符合他的心意,交往的时候也是,在床上也是。
尽管他早就过了那个不切实际地盲目推崇爱情的年纪,他对陈非却时常有一种错觉——徘徊彷徨行走了半生的路,就是为了遇到这个人。
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干脆,陈非呆了一下,他还以为顾靖扬至少会挣扎一下下。不过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他现在根本还是个理论派,在上面什么的,来日方长吧。更何况,他也不是真的那么计较谁上谁下的问题,否则昨晚他也不会主动了。
违背正常生理法则的贪欢,总要付出一点代价,哪怕让步的那个人是自己。
但他并不觉得后悔。
有些快乐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感受,哪怕是解出一道世界级的数学难题,甚至堪破一个思考了一生的哲学命题,或是抓住一个转瞬即逝的美妙灵感,写出一支自己认为再不可能更美的旋律……这样的快乐,就算得到所有人认同,进而普天同庆,当下的那个,是无法被分享的,再极致的狂喜,也只能自己品味、自己收藏。
爱情却不一样。
在爱情的世界里,无论喜怒哀乐,都有另外一个人与你感同身受,因为心意相通,所以悲伤会被分摊,而快乐则会叠加,爱情是魔法,越经历过人生,陈非越明白它的珍贵。
戏里总是咿咿呀呀地唱着“韶华易逝;似水流年”,我们觉得时间是在不停流逝的,因为过去永不再来,每一刻都留不住。然而,陈非却觉得,时间是永恒的,它就像那棵参天老树,永远立在那里,巍然不动,树下的人一茬一茬地走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他在某本书里读到的一句话:流逝的不是时间,流逝的是我们。
何妨与君狂欢一场。
进入热恋期的两个人难舍难分,开始尝试同步彼此的生活步调,周一到周五在陈非那边住,周末随意,虽然有两个窝,但也算是步入了正式的同居关系。
任何两个人一起生活,生活习惯上总会有些不同,摩擦在所难免,顾靖扬和陈非算是特例,二人世界居然意外地和谐。
就说日常作息吧,两人难得都是对睡眠时间要求不高的人,睡得不算晚,起得却绝对够早。
顾靖扬就不用说了,他是那种天还没亮就已经在健身房跑步的人。
陈非没那么夸张,但是他的生物钟也差不多在六点到六点半之间,如今有了“男朋友”,新婚燕尔的,由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他早起的习惯受到了挑战,但是顾靖扬接管了早餐的准备工作,又省去了赶公车的时间,正好能够让他偷个懒赖个床。
两人下班的时间不一样,晚上一般各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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