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脚下不觉一凝。
然而,数日不见,心中却是百转千回地想过念过,此番远远看着那人的身影,一时竟是移不开目光。
他就这样远隔着几步远,怔怔望着容谦,双拳紧握,努力和自己心中那疯狂地想要扑过去,想要贪婪地看清那个人,想要不顾一切大声呼唤那个人地yù_wàng争斗,良久,方能脸色惨白地移开目光,涩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这里没有一个闲人,我也可以立刻回避。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对容相说。容相虽然听不见,但你守在他身旁说,在他耳边叫他,对他醒过来,一定有好处。便是有什么事,你心里念着,但又无论如何,不敢也不能说,现在正好容相听不见,你在他身边说一说,心里也舒服一些。燕凛又惊又怒地瞪了乐昌一眼,回身大步向外行去。
乐昌站在原处没有动:“外头的殿门已经锁起来了,皇上你出不去了。”
燕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竟敢……”
“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乐昌勇敢地面对他,竟是比他还要大声:“难道要我看着你把自己一直关在书房里到死吗?”
她伸手抚着已经有明显突起的肚子。“难道……你要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燕凛就似被当头打了一棍,什么火也不能发作,只得闷闷地忍了,信手抄起一把椅子向外走。
“皇上真要把门撞开,外头自然也没什么人敢真拦。只是撞门的动静太大,太医却是说过的,就算是晕迷的病人,也不可以受太大惊扰。这些天,便是朝堂重臣,皇亲国戚来看望容相,都是在外头,放下礼物,问几句便走,决不许进来搅扰地,若是皇上在这里惊天动地地撞门,伤着了虚弱的容相……”
燕凛脸色发青,一手重重把椅子往地上一顿,可又立时想到容谦受不得大声惊扰,忙用另一只手拼力一架,小心地将椅子轻轻放下来,脸色却终是极之愤怒的:“你太大胆了,真以为我不能把你如何?”
“皇上又有什么不能做,不敢做地呢?”乐昌倏得落下泪来:“你连秦国都已经发兵攻打了,我一个区区秦国的公主,又还有什么敢倚仗。”
虽说是事先背好地词,但真说起此事,乐昌到底伤心动情,悲楚难禁。
这话本来就直接打在燕凛对乐昌最愧疚之事上,又见乐昌落泪。燕凛越发痛愧,便是再愤闷难当,终无法对一个如此关怀她地女人迁怒。只得黯然长叹一声,无力地坐了下来。
乐昌松了口气。轻声劝道:“皇上既然来了,就过来看看容相吧?”
燕凛神色惨然,摇了摇头,垂下眼,静静望着地面发呆。
乐昌心中难过:“皇上明明那么想要看容相。为什么……”
“我不能看他,我不能走近他……”燕凛的声音沙哑干涩。
乐昌慢慢在容谦地床前俯身凝望他:“容相脸色不好,这几天象是瘦了很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照料地。不知道那位神医什么时候能赶到,听说,长久照一个姿式卧床,身上会生疮,可是,容相现在的身子,又不能翻动。容相……”
“够了,我不会过去,我不会看他。我不会靠近他!”
这隐带愤怒的声音,不知道是为了拒绝乐昌。还是为了提醒他自己。
“不知道昏迷地人还有没有知觉。听说人就算昏迷了,有在意的人一直在身边陪他。在耳边唤他,就可以醒得快一些。容相若是知道皇上这样对他不理不睬,不肯走近一步,一定……”
“别说了!”
燕凛愤怒地站了起来。
“你根本不明白,我才是他一切灾难地根源,我不近着他,对他只会有好处。远远地离开我,他就能过太平安乐的日子。我不会再靠近他,等神医治好他,我就送他去封地,本来……还是……此后……永不相见……”
乐昌震惊地望着他,忽然冲过来,一把抓住他,就往容谦的身旁拉。
燕凛想不到一个怀孕的女人,还会有这样的速度,这样地力气,一时又犹豫是否用力挣扎,一闪神间竟是身不由主,被她拉到了床前。
乐昌伸手指着容谦道:“皇上,你在说什么话!这个人是你的师父,是你的长辈,是教你养你护你之人!他一生心血都放在你身上,你待他如父如母如师如兄,日日夜夜,放在心头,珍之重之,这些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会不明白?现在你到底是怎么了?他伤成这样,你明明痛心疾首,日夜折磨自己,却不肯看他一眼,还说什么等他好了就一生不见,皇上,你这样,是对得起你自己,还是对得起他?”
燕凛咬着牙,别过眼,努力地不让自己去正视容谦,颤抖着身子,用最后一丝理智,压抑着想要疯狂甩开乐昌的冲动,低声惨笑:“如父如母如师如兄?放在心上,珍之重之?我待他的只有猜忌,隐瞒和试探。他一生心血,一生心血……就教出了我这么个东西。”
“皇上……”
“乐昌,放开我吧,不要再劝了。”
燕凛的声音疲倦无力,心灰意懒。
“没有用的。容相这一生,全是为我所害。他倾尽半生,教我养我,我却处他以极刑。当年他为救我,已是筋折骨断,今日,他却又为我生不如死。这么多的教训,还不够吗?我只是想要放过他,我只是想让他自由自在,再也不用受我连累。”
乐昌怔怔望着他:“皇上,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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