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喊疼声打破,紧接着就是老太太底气十足的声音:“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还真喜欢男人?!还真喜欢男人?!我让你喜欢男人!让你喜欢男人!你给我站住!敢出门就别回来了!还不回……”
关门声阻断了老太太的咆哮,陈树微把手机擎回耳边:“凌剑?”
凌剑嘶嘶的倒吸气:“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远洋广场这边。”
“等我一会儿。”
陈树微挂断电话,靠在路边的工地围墙广告上扶额。从根本没想过出柜到实施只耗时五天,凌剑简直是要成为传奇。他只给凌剑七天的期限,纯粹是拒绝来往的借口,因此收到“正在努力”的短信时才会喜出望外,甚至连绝交的心都有所松动,而凌剑能在最终期限之前出柜,更是他从未奢望过的。
凌剑这人,就不能再多纠结几天么。陈树微心说,这么痛快出柜,我的优越感何在。
凌剑看到陈树微的时候,后者脸上正是这种复杂情绪营造出来的苦笑。
“我按照约定……”
他话没说完,被陈树微抓住胳膊拖进小巷按在墙上。
凌剑刚出柜,脑子里有乱七八糟的一堆情绪需要处理,一时还轮不到兴欲,但陈树微上来就是热火朝天的舌吻,激烈得仿佛要把他吞了,坚硬的博起紧紧抵在他侉间。
凌剑挣扎出嘴唇喘了口气,马上又被吻住。
他的心事被陈树微传达过来的豫望挤得乱七八糟,丹田烧出一股烈火兵分两路,直冲向下烧硬他的纷身,蜿蜒向上烧毁他的理智。凌剑捞起陈树微的腿,陈树微顺势抱紧他的脖子盘住他的腰,紧紧攀在他身上。
两人正隔着裤子摩擦得动情,一束强光射了过来。
来者原本想抄近路却听见有人野战,非但不尴尬回避,反而兴致盎然地去棒打鸳鸯,二人吓了一跳不假,搅局者也看清是两个男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操蛋。”陈树微从凌剑身上下来,靠在墙上扯下被拉到锁骨的t恤,系起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解开的牛仔裤,“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凌剑受到的惊吓最为严重,艰难吞下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拍了拍胸口道:“刚才我妈用毛衣针抽的。”
陈树微抬手摸着他脸上几条细长的红印:“下手真狠。”
凌剑疼得眉头一跳,握着他的手腕偏头吻他的掌心:“我这辈子都没忤逆过她,没直接捅上来因为是亲妈。”
陈树微舔了一下嘴唇:“那你爸呢?”
“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凌剑说,“你爸妈呢?”
“快五年没见面了,一直是我大哥照顾着。”陈树微点上一根烟,仰头看天,“我一说我是同性恋,我爸直接在我头上抡了一凳子,这也是亲爸。”他推起头发露出伤疤,低头展示给凌剑,“看。”
凌剑替他疼得脸一皱。
“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是独生子。”
陈树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挺麻烦的。”又说,“你考虑过你妈的感受没?唯一的儿子是同性恋,连个替补都没有。”
“你撺掇我出柜了,再问我考没考虑过我妈的感受?”凌剑说,“树微,你这人真有意思。”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并没有懊悔的成分,他之前发短信说正在努力,并非是在疏导自己的母亲,而是在说服自己。他中规中矩地活到了二十岁的尾巴上,说成功也算成功,快乐却算不上。他从来没有挂念的人,所以在感情方面,能附和老太太就附和,并非懦弱,只是有些得过且过罢了。
陈树微哪知道他的心路,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加快步子。
凌剑拉住马上要走到的巷口的陈树微,从他嘴角拿下烟,不疾不徐地吻他。
他第一次这么主动,陈树微甚至发出了“嗯?”的一声怀疑,要扬手搂他脖子,却被凌剑抓着手腕压了下去。
以往每次跟圈里人见面,都只有一个最简单粗暴的目的——解决兴欲,陈树微已经习惯了急吼吼地挑逗和进入主题,这样稳妥的节奏对他来说新鲜得难以适应,但凌剑还是仗着他不做反抗,用温吞的抿吻控制住了局面。
一吻终了,陈树微一把推开凌剑,往巷子深处走了一步,双手撑墙低着头面壁思过。
凌剑莫名其妙,摸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陈树微转身格开他的手,攥着他的衣领拉到脸前,一脸凶相地低吼:“你敢跟我分手就死定了!”
“人啊,见识过好东西之后就很难放低标准。”凌剑看进他的眼睛,“我敢保证全青岛没有比你更吸引人的帅哥,倒是你千万别把我给抛弃了。”
陈树微皱起眉头:“原来你这么油嘴滑舌,我太不了解你了。”
“我哪儿油嘴滑舌了?”凌剑哭笑不得,“好歹也是做贸易的,这是正常发挥。”
陈树微低头看了看下腹,叼起另一根烟:“第八次了。”
“未来那么长,有的是机会,我们又不是被诅咒一辈子做不成。”
“一辈子”这个词被他说得理所当然,自诩看得开的乐观主义者陈树微倒是一愣,被意外浇灭的火苗再次蹿出,大声吞下一口口水。
“我们以后能不能去安心一点的地方做?”
“就这么一次在室外,”陈树微呼出一口烟,“这不是没忍住么?”
凌剑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去我家怎么样?比哪儿都干净随意,过夜都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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