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权嗯上一声,双眸对帐顶子出神。
四十岁出去的家将进来,让小厮退出去,低声笑道:“您看,这一对会不会是真货?”
“管他真货假货,他是京里口音,又姓樊!撞到我面前,就得押他入洞房。别说他一路行来有个姑娘相伴,就是一路行来天煞孤星,也得给他现配个姑娘。”
这一桩旧事,年长的家将知道,年青的小厮云里雾里。
铁权办这一件荒诞事,面色却严肃认真:“从我记事起,就看到父亲气,祖父恼。没过几年,愈加的气和恼。姑丈也是,以布衣身份平白得了姑母郡主,怎么敢不为表妹着想?一开始说许给冠军侯府,祖母还说许的好。结果一打听,樊家小子不成人。父亲又气,祖父又恼。我是世子,怎么能不为家中分忧愁。”
“是是,小爷这事办得好极了。就是郡主知道,也会说好。以我想,郡主难道不想表姑娘许个好人家吗?只是夫主为大,郡主让着姑爷罢了。”
铁权愈发庄容:“就是这话,这姑丈不中用,还得咱们家出力。陈伯,这个姓樊的小子有没有说他的真来历?”
“拜堂的时候嘀咕几句,我去听,他哭着说的,我就没听清。不过我觉出点儿意思,这个应是真货色。”
“出门在外处处小心,好吧,他不说也应当。以后遇到姓樊的,汉人,京中口音,算了,或许他改口音。只要姓樊,是汉人,遇上就不放过。”铁权端着下巴,思维来个大跳跃:“给芊眠表妹重新许给哪家好?”
“唐将军?职位不低。”
“他家儿子鼻子尖。”
“马将军家长公子?”
“父亲说他功夫还需要长进。”
“花将军,这个好,长公子生得好,又上进。”
铁权摇头:“他更不行,他家几个姑娘都是泼辣性子,过年看花灯追在我后面不丢。最小的那个,今年五岁,我不接她传的香荷包,她拿桂圆砸我一脸。就这个得头一个嫁出门,不许留在家里搅和。他若有意,就必须这么办。”
陈家将呵呵:“全让您挑剔了,可就没有再好的了。这样吧,等见到老王爷,请老王爷的示下。”
铁权懒懒:“是啊,父亲接到祖父信,祖父找到上官国舅,护送他营救别的人去了。父亲让我支援,再沿途布下给养线路,方便以后一路送给养。这个,是我的正差使。”
仰面一笑:“比起来,还是给樊的配成亲这差使好,我喜欢。”
“世子爷,一路前行,一路还有人呐。”
“有理有理。”铁权也笑起来。
陈家将请他早睡,明儿一早还要验元红不是吗?铁权现在不装酒醉,在陈家将出帐篷后,小白脸上一抹红。
西宁王世子铁权,还是个风月事上的糊涂鬼。
人马嘶喊,四野震颤。
楚云期一记花枪亮如梨花无数,把面前的女真人击溃。
西宁老王总算看明白了,喃喃道:“这不顺眼的枪真的专克我家枪法。”
十数年不见,老王有了白发,花枪有新进展。女儿铁宁馨已是人母,不顺眼的枪法愈发精进。
“小子!算你长能耐。不过我家铁枪岂是好破的?”老王对女儿笑容可掬:“对练的应该是你,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家枪法奥妙。”
“但是,”转向楚云期乌黑面孔:“馨儿还没有学全。你的破花枪,不过如此。”
楚云期一指面前还有不少的女真人,高声道:“您老人家不要只说嘴,咱们再比试一回。”
闻声,西宁老王铁枪推出。这枪太沉又长,一旦舞起来,不似龙卷风就如风火轮。人在后面反而轻松,借势就拨出招式。
女真人成群的溃败,成队的仓皇离逃。
楚云丰等文官随后收拾需要的战利品,外带喝彩:“老王威武。”
“馨儿,点点为父杀的多,还是不顺眼伤的多。”
铁氏嫣然:“父亲,咱们是来救人,不是比试。再说是您女婿,他不叫不顺眼。”
西宁老王哼上一声,铁枪重重顿到地面,地面微微抖动。一嗓子如虎吼震山林:“都给老夫听好了!老夫汉人,来救汉人,从我者生,逆我者亡。”
他的士兵们都是教过的,跟着咆哮:“晓谕千山和万水,还我同胞生,伤我一人亡。”
上官国舅在这喊声里感慨万千。
命上官知深入腹地时,上官国舅叮嘱他隐藏行踪,小心行事。因为在一两年里,估计他孤军奋战。
将军胆如刀、文人笔如刀、谋士嘴如刀,上官知虽不算都精明,在当时情景之下,也只能边策划、边用、边总结、边学。
遇到老王以后,老王行事风格与国舅不同。根据老王数几十年征战经验,强、凶、狠,是保命杀招。
老王道:“这可不是只针对别的国家,中原无数案例,唯强者尊,唯凶者惧,唯狠者能生存。咱们现在就是用强凶狠的时候,还要藏头露尾、缩头缩脑的,让掳走的人只能在别人铁骑下流泪流血。”
他的主意:“各位都见过入侵之敌,认准了打,守好后退路线。实在不行,退去居庸关。铁家旗号扬起,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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