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禤被人按压在泥地里,有个穿着神策营军服的男人,正恶狠狠地啃咬着李禤的脖子——
叶繁瞬间血红了眼,一脚踹开那男人,把李禤从泥地里抱起来。李禤嘴里塞着军用的汗巾子,发不出声,眼神却又惊又怒,死死盯着那被叶繁踹在角落的男人。
叶繁慌忙把李禤嘴里的破布拿掉,见李禤上衣撕裂,露出的肩膀上满是怵目惊心的伤痕,急忙脱下披风裹住李禤,又见李禤手里紧紧攥着块石头,石头上还有血,连忙检查李禤的手和手臂,见他的手上虽然有泥,却没有伤口,才冷冰冰看向那一旁的男人。
那男人丝毫不顾正在流血的脑袋,跳起来就跑,却是张孝忠带着人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景象,也是惊呆。张孝忠怒喝一声:“陈不为,你好大的胆子!”一脚又将那男人踹回地上。
陈不为见逃不过,才浑身发抖地冷笑出声,贪婪地盯着李禤:“天潢贵胄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睡,小妖j-i,ng,你敢说你没被大将军睡过,瞧你屁颠屁颠黏着大将军那副样子,我呸!被爷——”
叶繁脸色沉冷,手腕一转,抽出佩剑,正要反手刺出去,李禤已经推开叶繁,摇摇晃晃站起身,他丢了手里的石头,夺过叶繁手里的长剑,一步一步走到陈不为身前,双手握住剑柄,毫不犹豫地用力刺入了那陈不为的心口。
鲜血“噗嗤”喷出来。
李禤眼神冰冷,拔出剑,双手用力,再次朝陈不为的心口狠狠刺下去。
陈不为双目圆睁,身体痉挛着,登时气绝身亡。
李禤煞白的脸颊,喷上了陈不为的血,他嫌弃地抬起衣袖擦去,然后抽出长剑,随手扔在一旁。他慢吞吞回身,冷冷看向一旁惊呆的诸人,面无表情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若让本殿下听到一个字。杀。”
张孝忠倒抽口凉气,率军士齐齐跪倒,“卑职遵命。”
李禤冷冰冰看向叶繁,叶繁心神不宁地跪倒,“臣遵命。”
李禤把身上叶繁的披风脱了,随手扔在地上,慢悠悠地拢上被撕裂的衣襟,踩着叶繁的披风向外走去,“回营。”
回去的路上,叶繁抱李禤上马,才发觉李禤浑身冰凉,仍在不住打颤。
*
神策营里一切如常,陈不为之死暂时以“落马坠亡”盖过,当夜尸体一把火烧成了灰,虽然营里有一些惋惜声,但叶繁和张孝忠都没有多说,因而也没人敢多问。
李禤一连两日闷在殿里,闭门不出。
叶繁多次来到殿外,想求见,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总是站一站,又回了他自己的院子。于公于私,他都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但不看见李禤的面容,不亲眼确认李禤安然无恙,他终是放不下心回京请罪。
张孝忠心里也绷着根弦,不由来到叶繁屋子里,和他商议。
叶繁沉声问:“陈不为家里还有什么人?”
“六十岁老母,妻子,还有三个孩子。”张孝忠说着,意识到了什么,“大将军这是——”
“让殿下受到这样的伤害,虽然碍着皇家颜面,不能大肆宣扬,但我必当回京请罪,请陛下处罚。陈不为家,大约难逃九族之诛。”
张孝忠默然片刻,“当时若非卑职拦着将军,或许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陛下命大将军坐镇神策军,目的是为了震慑吐蕃蛮人,大将军必然心知肚明。若大将军回京请罪,陛下是罚大将军,还是不罚大将军?对陛下来说,这是个很难两全的问题。”
“殿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若不受罚,于心不安。”叶繁凝眉道。
张孝忠道:“这事,便由卑职担下来吧。这陈不为是卑职一手带出来的,平日虽有些油嘴滑舌,也喜好男风,但竟做出这种事,委实是我的失职。”
听张孝忠竟要主动承担责任,叶繁吃了一惊,“张将军,此事——”
叶繁话未说完,屋门忽然从外头被“哐啷”一声推开,两人一起回头,看到逆着光、冷冰冰站在门口的李禤。
“殿下!”叶繁和张孝忠同时站起身行礼。
李禤一步一步走进来,眼神扫过张孝忠,落在叶繁身上,定定道:“本殿说过,这件事,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吧?”
叶繁被李禤看得背上冒出冷汗,“可是陛下——”
“皇兄,也无须知道。”
第81章 前前前前世⑥
一连两日, 上午李禤和杨、冯两位主簿,一起确认新的地势图,下午则来到c,ao练场, 练习骑s,he。叶繁若得空,便陪在一旁。
夏日衣衫单薄,李禤用力拉起弓弦时,衣袖下滑, 叶繁登时瞧见了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叶繁吓了一跳,忙上前按住李禤手里张开的弓箭, 急声问:“殿下病了?”
“没事。”李禤挥开叶繁的手臂, 面无表情地继续练习。
叶繁欲言又止,转身走到c,ao场外, 看着被赶在外头的小石头问:“石公公, 殿下可是病了?请军医看了么?”
小石头一脸为难,好半天,才又心疼又难过地道:“殿下那日从山上回来,身上有好些伤, 奴才问他, 他也不说。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满身的疹子, 奴才想,是不是在山上被吓着了——殿下自小就这样, 受了惊吓,身上会长疹子。可不论奴才怎么问, 殿下总是不说话。”
“请军医看看。”叶繁凝眉道,“若是不行,我派人去长安请御医来。”
“这倒不必,奴才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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