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姓肖的为何会将太医院的人囚禁在这里?”他拎起地上的锁链掂了掂重量,瞧着白骨上面残留的须发,“还是个年纪挺大的御医……”
晏寻当然不会自作动情的以为这是特地找来给自己治病的,再说了,也没道理把治病的人弄得这般要死不活。
虽然肖云和本人做事情的确古怪乖张,但总不至于没有理由,既然他以这种手段对付人,要么就是与之有仇,要么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年初的确有位姓刘的太医失踪,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晏寻拍了拍手上的灰,“凶手多半是肖云和,不过出了人命,也算是宗大案子了,交给锦衣卫来办吧,回头有了消息,我叫人通知你。”
“也好。”
就在他俩围着那具尸体转悠时,闲得没事干的庄亲王在石室四周晃了一圈,见那墙壁上的隔层内放置了一个木匣子,便随手拿了过来。
盒子上挂了把锁,却并未上锁,打开时有啪的一声轻响,晏寻和沈怿当下齐刷刷朝这边望,几乎是同时喝道:“别什么都乱碰!”
话才道完,心大的庄亲王已把盒中之物取了出来,厚厚的一叠,用线绳绑着,不知是信件还是卷宗。
“不要紧的,很安全。”他一边说,一边拆开了绳索,一目十行地快速扫过去,眉头却越皱越紧。
“写了什么?”沈怿走到他身后,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仔细辨认才发现是药方,“这是太医院的旧档……长庆五年的……”
“长庆?”晏寻喃喃自语,“那不是先帝的年号吗?肖云和收集这些东西干什么?”
方子上最末尾的印有好几个,除了太医院,还有几位御医的私印,大概都是同时诊脉后开的药方。
沈怿飞快扫了几眼纸上的内容,“前面的都是治疗伤风感冒的,后面倒是多加了几味驱寒,退烧的草药……”
晏寻闻之愕然:“你还懂治病?”
他轻哼:“你当我跟你似的,只会得病?”
晏寻:“……”
“不对……”沈冽又多翻了几页,颦眉摇头,“这人恐怕不是得的风寒。”
“防风、逍遥竹、千里光……都是外用的药,还有护生草,单单只是发烧,根本用不上护生草。”
晏寻常年长在关外,对这些药理一窍不通,“护生草是治什么的?”
沈冽定定看着他,吐出两个骇人听闻的字:“天花。”
“天花根本无药可医。”沈怿在旁纠正,“护生草能救治的只是少部分人,大多数能否活下来,全凭运气而已。”
沈冽不再言语,沉默地往下翻,可以看出,大夫用的药从一开始的温补,到后面越来越猛,甚至有几次用了千年人参吊命,显然是病人已病入膏肓。
“这些药是开给哪个宫里的?”沈怿忽然发问。
他看了一眼右下的落款,“长明宫……皇后的宫中?”
沈怿若有所思,“可当年的长明宫里住着的,是当今太后。”
晏寻想了想,“所以太后得了天花?”
“我记得从前听人说过。”沈冽握着那一叠卷宗,沉声道,“有一年,先帝和当今都生了重病,治了很久也没治好,那年雨水多,天象有异动,帝星光芒微弱,一度有人认为大梁的江山会易主。”
“不过没想到的是,先帝和沈皓都先后奇迹般地痊愈了。”沈怿接着他的话说。
显而易见,长明宫内得病之人十有八九是当今皇上,算算年纪,那时候的沈皓应该才一岁多一点。
“后来呢?”晏寻瞧不懂药方,只能问他们俩,“这个得天花的人,治好了吗?”
言语间,沈冽正好翻到了最后那一页,他盯着白纸黑字,语气低沉:“没有。”
他抬起头,神情里说不出的诡异,“根据旧档上所写,‘血气有亏,不治而亡’。”
沈怿听着眉峰紧拧,晏寻则是脑中一片空白地愣了愣。
天象异动,
不治而亡……
阴暗的石室里密不透风,与他们相伴的只有一堆腐烂的白骨。
三个人心中皆毛骨悚然起来。
太后所出只有一位,如果今上在十多年前就染疾而死,那眼下坐在皇位上的人,又是谁?
*
书辞一觉睡醒时,已是下午了,身侧的床铺空荡荡的,有一抹躺过的痕迹,她探手过去摸了下,冰凉冰凉的,沈怿显然离开多时了。
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她张口叫紫玉,慢腾腾的开始梳洗穿衣。
“王爷呢?”
紫玉一面给她梳头一面回答,“王爷和庄亲王一块儿出去啦。”
书辞哦了声,又嘀咕道,“出去居然不叫上我。”
“那不是看您睡得熟嘛。”
“他没说去哪儿了?”
后者耸肩:“我哪儿敢问呀。”
她平日里其实没什么事,这一睡又睡过了头,不能再去找书月或是将军夫人串门儿,只能在家逛逛打发时间。
正琢磨着要不要出门散步,正院里就看见沈怿、沈冽以及晏寻,三个人表情整齐地回来了,一脸的庄严肃穆。
书辞咦了声,试探着问,“……你、你们该不会是打架了吧?”
没人说话,沈怿从她身边经过时,顺手拉住她胳膊往跟前带了带,“书房里说,记得把不相干的人支走,紫玉高远也不行。”
见他神情不对,书辞忙应声点头,“好。”
一进屋,三人在桌前各自坐了,书辞将卷帘放下,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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