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司机、随从,张聿泓一个人去了聚客楼——记忆中的那些日子,他和他常去的地方。那人不胜酒力却贪吃好酒,往往自不量力又惹人无奈。方晨霖消失后,他买下了这个酒楼,贪心又幼稚地希望他们所有的回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属于他。
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借酒消愁都是骗人的。本来隐隐的痛,膨胀着,无尽放大,填满了整个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夜晚的古陌口空空荡荡,那年中秋的繁花似锦因为频繁的混战早已不复存在。张聿泓站在路中间,抬头望着那一弯蛾眉月,终觉得前程往事过眼云烟一般,早就物是人非。
也许是离开的时候,告别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不再给那人添堵。
次日醒来,张聿泓命人打听了方晨霖的住处,登门拜访。经历过离别的人都知道告别的重要x_i,ng。四年前,方晨霖不告而别,而四年后的今天,他做不到离开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
在豪华到几近奢侈的客厅静候了一个时辰,方晨霖穿着睡衣,缓步从旋转楼梯上,闲散地下来。
“我说谁呢?原来是少爷您啊。”
尽量忽视青年语气里的恶意,张聿泓起身,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
“叨扰了。”
“有何贵干?”方晨霖并不正眼看他,优雅地喝着仆人端上来的咖啡。
“方晨霖……”
青年闻言皱了皱眉头,不悦地打断他:“有话快说,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墨迹。”
“我准备走了,离开宁城。”疏离和冷漠往往是最伤人的,张聿泓压下心口的钝痛,认真地、有礼节地好好告别。
方晨霖露出惊讶的神情,急促道:“去哪儿?”
“去香港,或者是泰国。”
青年突然起身,背对着他,就像四年前那样,不敢看对方的脸,只留一个背影。许久,方晨霖口气轻松地说:“那喝一杯吧,庆祝你的离开。”
“方晨霖……”张聿泓调整好呼吸,在告别的时候,把该说的说清楚才对,“过去的事情对不起。看到你现在过得挺好,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方晨霖冷笑了一声,“我能混到这个地步,你是万万想不到吧?”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聿泓,饱含怨念似的。
“这倒没有。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是有能力的,在张府只是管账反倒是委屈了你的才华。所以当年,我才想让你去香港……”
“住口!”方晨霖挺拔的身体微微发抖,片刻之后笑了笑,递给他一杯酒。
不足五十度的伏特加,并不呛,白水一般没有感觉。一口饮尽剩下的酒,喝完这杯,他们之间就结束了,虽然遗憾,但对方晨霖来说却也算是好的结局。
青年盯着他,恍惚间,浑圆的眼睛好像有点s-hi润,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跌入无尽地黑暗之中。
所谓的报复还没有付诸行动,张聿泓居然单方面宣布退出游戏,不跟他玩了。方晨霖感到愤怒,接踵而来的是绝望,最后又转变为不甘心。
他用一杯搀着mí_yào的伏特加放倒了张聿泓,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饶了对方、放走那个毁了他一生幸福的人?
他这一辈子,从来就只有张聿泓而已。
小的时候,那人骄傲优异得如同偶像一般供他膜拜。情窦初开时,男人又毫不吝啬地给了他对于爱情所有美好的憧憬。再后来,尽管自己那宽容的、坚韧的希望一次次被对方残忍地打碎,他还是没有舍得怨恨一下。只是峰回路转的现在,当他只靠着脆弱的恨意活着,张聿泓——他生命中主心骨般的男人,却不负责任地说要离开。
y-in暗潮s-hi的地下室里,男人被镣铐束缚了手脚,因为单薄的衣服难以抵御深冬的寒意,痛苦地蜷缩着。
方晨霖脚上使了些力气,踢了踢张聿泓的腹部。张聿泓皱着眉,因为疼痛稍稍清醒,艰难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哪儿?”张聿泓挣扎着要起来,却发现双手被紧紧地拷在背后。
“你说呢?”方晨霖蹲下来,反手拍了拍消瘦的面颊。
“为什么这么做?”张聿泓的声音有点沙哑,也许是药效没过,看上去脸色发白,又或许是被冻生病了。那张脸,方晨霖即使恨透了,露出虚弱的样子,还是刺眼的疼。
“这是你应得的。”方晨霖冷冷地说。
“你这么恨我吗?其实当年让你去香港,只不过想保你一个周全……”
“啪”地一下,方晨霖甩出一个耳光,用了全力。张聿泓呆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即便鲜明的指印凸显在脸上,男人依旧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硬气得很。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什么?方晨霖吼道:“你还骗我!”
“骗你?”对方露出困惑的神情。
“你当年既然决意对我痛下杀手,现在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再说这些诡辩之词,只会让我无比恶心!”方晨霖愤愤地发泄着。
“你说什么?”张聿泓依旧挣扎着要站起来。
现在装出这副纯良的样子还有什么意义?方晨霖冷笑着退后了几步,转身离开。
“霖儿……”
方晨霖停下脚步,恨恨道:“你不配这么叫我。”
张聿泓处变不惊,淡淡道:“这样囚禁我,并不明智。张家的人很快会找到你。”
“是吗?”连死都不怕,还怕这可笑的威胁吗?“找上门又如何?我还很期待呢。”
“你怎么……”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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