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创痛是留在苦山人心上的伤疤,是他们失去的血亲,和废弃的山田。
新政府上台之后,百废待兴,也确如阿大描述的一样,要重新规划国内的格局。用句通俗的话说,就是术业有专攻。
一个省专种粮田,一个省专搞工业,一个省专造军火,一个省专做文教,诸如此类等等,目的是为了让专业人员更集中,也希望发展的效率能更高一些。
苦山这个地方是不会种田的,这里的土地不算肥沃,山又多,种起来收成不够。所以一旦招安收回,大概是设立几个军工基地,囤点军火,也让这里的村民成为几个军火点的劳动力。
这样的格局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剥夺了各个省份自给自足的能力。毕竟粮食是集中在某个省份生产的,那其他省份想吃饭,就得打报告上去,再由上头统一分配。
而生产粮食或轻工业的地方想要得到其他的资源,也要经过一轮繁复的调度,才能得到增补。
当然,从哥相信这只是暂时的。说到底,交通运输业也在发展,虽然现在的调度不及时,可过不了几年,只要苦山人愿意,道路和铁轨就是开到了家门口,指不定还能削平山顶,做一个飞机场。
到了那时,整个狮国将成为一个真正的整体,一个巨大的、协调的机器。每一个省份,也将成为与之不可分割的零部件。
这才是真正牢不可破的统一大国。
而阿大不愿意如此。
从阿大的态度中,从哥知道,他们害怕自己的粮田被收缴,害怕自己的同胞被招募,害怕外来人如蝗虫一样侵入进来,害怕苦山再也不是专属于他们的地盘。
这就像他们曾经臣服过一个王,他们为那个王披荆斩棘,挥洒热血,但最终那个王抛弃了他们,让他们留在已被战火灼烧过的废土之上。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重新播种和耕种,把破坏的修复,把逝去的掩埋。
而在一切正准备复苏之际,又来了一位新的王。
可偏偏苦山人旧时的伤痛尚未痊愈,对被抛弃的过往心有余悸,此刻又如何叫他们立即整理着装朝新王下跪,心甘情愿地把好不容易拼起来的东西拆散,将所有的家当拱手奉上。
恐惧和无知让他们故步自封,宁可以流血牺牲来延续现状,也不愿重建信任,冒险改变。
哪怕改变迟早会到来,哪怕苦山已如釜底游鱼。
第29章 第 29 章
那天晚上从哥和阿大仍然分着被子睡,中途阿大想碰他一下,他一个激灵推了阿大一把。
这一推好像正好扯着伤口,阿大的脸色有点改变,但终究没有勉强。或许他也是觉着等伤好了再治对方也不迟,反正从哥被铁链锁着,要什么时候吃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不过阿言就没那么好彩了,第二天从哥被解开镣铐放出去转转时,还没见着人,就听着乌鸦在骂。
乌鸦住的地方和阿大住的隔不远,走不了多久就能见着面。
阿言好像没睡好,眼睛肿得比他握着的两个蛋还大。
他委屈地踎在地上,乌鸦便踹他一脚。他歪一下,没倒,乌鸦又踹一脚,把他踹倒才解气。
见着从哥走来,乌鸦骂骂咧咧收了声,回头又瞪了阿言两眼,才不解气地操起□□,陪着阿大一起上山。
从哥见着对方走远,小心翼翼地过去把阿言扶起来。
阿言瘪着嘴不说话,揉揉屁股,找了个小板凳坐好。坐的时候屁股一沾到凳子,他又立马跳起来,然后摸摸屁股又摸摸凳子,再谨小慎微地挨上去。
看来昨晚屁股挺遭罪。
从哥有点心疼,从口袋摸出烟递给他。
阿言哆哆嗦嗦地点上烟,好一会才搓搓手,喷出一口浓浓的雾气。
“你看,你……你熬过来了,”从哥说,“这是好事,可能第一次很痛,但痛着痛着就习惯了。你就当打了一支屁股针,被蚂蚁咬了一下,被鞭子抽了一道,被——”
“没有那么大支的针。”阿言打断了他。
看来阿言是真的目睹了凶器的可怕,那现在说什么安慰都没有用了,身体和心灵都一并受伤了,只有——“时间会让一切好起来的。”
“不会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糟糕。”阿言长叹一口气,把最后一点点烟吸进肺里,又揉了揉屁股,意味深长地说,“今晚估计我是再逃不过了。”
阿言的表情非常惆怅,目光落寞地望着不远处另一个小农舍,看着那屋前随着晨风晃晃荡荡的咸鱼干,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
看来做那件事不仅会让女孩变成女人,还会让男孩变成男人。
但从哥还是听出了猫腻,他刚想说第一次肯定是最痛的,往后只有可能变得越来越爽,而不会越来越痛时,忽然有什么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让他狐疑地反问——“你昨晚……也拼死抵抗了?”
第30章 第 30 章
其实说拼死抵抗不太贴切,毕竟一切都是在阿言喝多之后进行的。
“我找到后半夜才把那小娘炮找着,操,你说他妈一个人喝醉了能躺猪圈里吗?你躺过吗?反正我是没躺过。”乌鸦没好气地对阿大抱怨。
乌鸦发现阿言时,阿言不仅躺在猪圈里,怀里他妈还抱着一只小猪。那小猪也睡得安稳,竟还时不时往他怀里蹭一蹭。
乌鸦酒量好得很,找了一轮,人也清醒了不少。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他还是把恶臭熏天的阿言撩出来,提拎着丢进了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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