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说的“他”当然是指白玉堂。
白玉堂的确已经发现了,连段忠义也心知肚明。
一阳指乃以内力由指发出罡气隔空打物,罡气温淳平和,无形难知,实在防不胜防。所幸段忠义不过二十有几,内力修为尚没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他所施放的罡气所到之处,更比不过云浪三尺剑长。所以白玉堂只要不近身而搏,非即时取胜,也算得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云浪舞若龙蛇,游刃有余。
自然段忠义也不是呆子,决不会坐以待毙。蓦地卖出一个破绽,引白玉堂挺剑而上,同时,段忠义身子一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白玉堂点去。白玉堂机警,剑未出尽,已回撤。不想段忠义竟冷不防甩开袖子,一把绕住了云浪前端。白玉堂冷笑,手腕轻轻一翻,想切开衣袖,哪知竟纹丝不动。于此他面色大变的当口,段忠义的右手已经隔着包在剑上的袖布握了上去。
“抓到了。”
一抹得意侵上段忠义眼角,左手食指不迟疑分毫点向白玉堂肋下。
大惊,躲闪不及下,白玉堂足尖用力一点,向后荡去,同时撤手松剑。但段忠义似乎也没讨得便宜。他手掌一痛,云浪竟横里打起了转,趁着握力松懈的瞬间,硬生生从袖的包裹中脱离。剑身在空中打了个飘,又眼睁睁落回到那傲然伫立的主人手中。段忠义不甘示弱,不留喘息余地,又冲上前与白玉堂斗到一处。
打得激烈,白玉堂嘴上却还游刃有余,“啧啧啧,太子真不上道。有传闻中的夔龙蟒披身护体,怎么不招呼一声,不然我这口破剑自不会无的放失、丢人现眼了。”
段忠义回道:“好说。我这身龙不龙蛇不蛇的,也只有在对白兄这样的高手时还像点样。别的时候,不过旧衣服一件。”
“原来太子还留了一手啊。”
“白兄不也留了一手吗?”并指疾点,段忠义没有半点放松,神情却是冰冷,“我不知道白兄缘何不出全力,但愿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大理太子。”
“白玉堂只是不认为太子有这个必要为别人妄送性命。”
“妄送性命?”段忠义哈哈大笑,“输赢未定,白兄又怎知输的一定是我?”
“太子是聪明人。‘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总该知道的。所以太子才要夺我手中之剑,不是吗?”
“强者未必便是胜者。胜在险中求,能更多一份快感。”
淡淡地言话声不同于飞扬上五官激励起的斗志。
趁白玉堂劈来一剑,段忠义足尖借力一点,避向后方。身在空中,腰带却不知何时被解开,段忠义身子反弓,夔龙蟒竟自然褪下,借落地之际单脚勾出,夔龙蟒趁势挑起,左臂挥出绕住夔龙蟒连翻叠卷,已缠到其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叫人赞叹不已。之后,堪堪定住身形,右掌突又缓缓摊出,和开始的那个“请”的姿势如出一辙,却比先前更多了份令人费解的从容。
“白兄,小心了。”
说时迟那时快,段忠义足下如生疾风,猛地向白玉堂奔去。白玉堂岿然不动,任段忠义出指愈快,云浪一横护在胸前,防守得当。段忠义连冲几番都无功而返。段忠义也不气馁,料定白玉堂仍打算以逸待劳,奔到半途段忠义突然起了变化,单膝忽然一曲,身形如簧,直冲而上。上到最高点,左腿勾住右腿,腰部一拧,竟头朝下脚朝上便是陀螺般下落,
缠绕着的夔龙蟒突然散开,在空中犹如数条龙蛇一同狰狞舞动。
白玉堂一惊,尤其在看清掩在那夔龙蟒下的急速一指后,双目徒地瞠圆。但是那却不是因为那突来一指的震惊,而是当看到原本视线的死角处蹿来一抹墨蓝,当比之更快的双耳听到那一声——“玉堂,危险!——”
目不能测,杀气奔腾涌出却使那一指激流看似有了形迹,“嗖”地一声,只见残土激溅,好不骇人。些许溅向段忠义,被之蟒袍一挥,甩了开。定眼再看,白玉堂已不在,原先站立之处只多出一个一指来宽的坑洞和三指大小的凹痕。
避开了吗?
落势太急,段忠义一个筋斗单膝屈下才稳住身形,随即不假思索以半蹲之姿疾转挥袍而出,哪知竟扑了个空,身后哪有半个人影。诧异地环顾,白玉堂却像消失了,完全不见踪影。直到柴文益脱口呼叫:
“上边!”
猛抬头,旦见攀住房梁的白玉堂的四肢转瞬松开,翻飞的白衣掩隐下,云浪笔直刺落。段忠义心惊之余未乱阵脚,反是迎上一指,“呛”地打偏了云浪,剑峰险险擦过胸襟。段忠义趁隙连翻五周,退到二丈开外。
喘息着抹去额头汗水,段忠义冷不防向展昭睨去,笑道:“好一招‘围魏救赵’,确实高竿。只可惜用了初一,就用不到十五了。”
段忠义一语点拨,不知内情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不错。刚才要不是展昭,白玉堂极有可能不妙。其实展昭那一声并非完全示警,他的目的乃在段忠义,为了让之后往边侧纵去的一跃更加明目张胆,以分段忠义心神。如此激斗下,段忠义哪里能于片刻反应过来这是一对一的较量并不允旁人插手,自卫的本能已超前做了反应。所以原本必中的一指才会打偏,云浪趁机挑起泥土使段忠义无法连发第二指,白玉堂才能适时脱险。
“这样我们算扯平。”白玉堂指的当然是柴文益的示警。
云浪被握更紧,额头不由渗出冷汗。此刻的白玉堂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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