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把头对胡愧槐使了个眼色,胡愧槐就解开腰带,他喜欢裸泳,因此并没穿内裤,只是裤子掉到地上时“噹啷”一声,正待弯腰去捡,牛大先他一步从地上的长裤里翻出个东西,一握上手更加得意地将那东西在空中抛了两抛,随即凌空丢给凤把头,
“你还有什么话说?”不等凤把头回答他又说到:“算了,小孩子偷东西是惯有的毛病,我也不计较,只不过你把这小子交给我,我要亲自教育教育他。”
边说边拿眼睛在胡愧槐身上垂涎地上下扫了个遍,一张大嘴也扯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伸手去拉胡愧槐的胳膊,一向冷漠的胡愧槐这时却一脸怒气,猛地挣开手腕后猝不及防地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
“小兔崽子!”牛大恼羞成怒,蒲扇大的巴掌带起呼呼的风,破空而过一下子扇歪胡愧槐的脸,鼻血立刻流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凤把头疾言厉色,众人都以为他是在骂胡愧槐,却不想他一句怒斥竟直奔牛大去了,“这把匕首是娄先生送给阿槐的,当日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怎敢拿娄先生的东西来做文章?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大家都看不出来吗?”
话落只见他一扬胳膊,那把匕首“噹”地扎进牛大脚尖的地板上,正是不偏不倚入木三分。
牛大被凤把头的气场震了一下,但退怯也不过是片刻,便又不服气地扬起下巴,“你当我傻?这匕首是我们娄少校的心爱之物,从不离身!他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哑巴,毛都没长起,娄少校岂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他?编瞎话也要编的像样点儿!”
凤把头眉峰一挑,森然地笑起来,“那我们打个赌,现在给你娄少校打个电话?”
牛大顿时噎住,又瞧了瞧面色阴寒的胡愧槐,心下打鼓,暗道没听说娄少校也好“这口”呀,但又想起娄少校给他的任务,一时间不敢争辩,虚张声势道:
“好,就算这匕首确实是娄少校送的。但是这小子的确偷了我东西,现在他身上找不到,那就是被他藏起来了!我这便带他去搜!”
他这点儿心思在场的除了三个孩子都能瞧出来,哪怕胡愧槐对此尚且一窍不通,也从他流露出的猥亵眼神看出他心怀不轨。
胡愧槐在海里折腾了整俩小时,回船舱换衣服时猛不防被人从后一把搂住,不等挣扎死命往床上按,又听这人在耳边满口酒气振振有词,说的尽是些恶心人的话。当初娄久对他这般时,他之所以没这么大反应是看出娄久只是装模作样逗弄他,更何况这人对他上下其手,片刻间的功夫已经抓着他的屁股拧了好几把。胡愧槐就是再淡定也不可能任他这么放肆,可惜在海里耗费太多体力,加上人小,功夫不到家,被这人连踢再打好一顿血揍。若非动静太大惊动了船员,估摸着已经被他得手了。
此刻自己赤|身|裸|体立于人前,已觉受了平生奇耻大辱,等这人眼睛一瞥过来,恨不得就地冲上去剜下他的眼珠子、拼他个你死我活,气地浑身都发颤。
“刚才我就说了,”凤把头也被这人的作为搞得怒火中烧,“要是在他身上搜不到你的东西,你得给个交代。现在水落石出,这么多人看着,你想不认账,我可还要脸——把他给我绑了!”
一旁的几个船员怒气冲冲地扑上去,那牛大虽虎背熊腰却极其灵敏,三拳两脚竟放倒一片,边打边说:“你们船帮不讲信誉、以多欺少!你答应娄少校要把我们毫发无伤地送到太平岛,你签了合同的!现在你们仗着人多欺负老子?我要给娄少校去电话,要他即刻收回货款!这批货,我们不用你送!”
他说完这话还觉得不过瘾,又卸掉一个船员的胳膊,把他整个人举到半空砸向凤把头,那船员高头大马,他这一举一抛间大开大合,可想这牛大确有几分真本事,又听他骂道:“老子不但要让你做不成这笔生意,前头不出十海里就是海军的哨岗,你们偷渡人口、走|私贩卖,这两项罪名,有的你们受了!”
牛大之所以这般嚣张,一是他认定凤把头不敢把他怎样,毕竟他是海军,又有娄少校的合同和身份在那儿摆着;二是他瞧着这帮破跑船的,也没几个厉害人,想来十海里的功夫,没人能拿下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凤把头的脸色闪了几闪,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有所缓和,“这不过是咱们私下的小打小闹,犯不着兴师动众麻烦娄少校。”牛大不等他说完已经既得意又轻蔑地笑起来,只等凤把头提条件就想掳胡愧槐去尽兴,却听凤把头说:
“一方有一方的规矩。我现在有两个提议,一,我派人把整艘船都搜一遍,如果真是被人偷去藏起来了,那我们必定十倍奉还;二,”凤把头说到这儿看了胡愧槐一眼,“你现在就可以处置这小子,不过你现在人证物证都没有,就算想处置他,你也没有理由。除非……”
牛大急不可耐地追问:“除非咋样?”
凤把头一手捻起桌上的棋子,幽幽笑着,“除非你们俩按老规矩,立下生死状,谁输了,谁就任凭赢的那一方处置。”
胡愧槐蓦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凤把头,他心里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就算在他体力全盛时也未必是牛大的对手,何况他现在伤痕累累……他不认为凤把头瞧不出来,难道是打算牺牲自己,保全船队吗?
这念头一冒起来,胡愧槐的心就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头一回觉得自己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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