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管家这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老奴才,可是对秀才好一番客气行礼,才到了薄久夜的身边。
薄久夜看了宁管家一眼,见到宁管家目露急色,不由眉头蹙了蹙。
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把目光收回,又漫不经心的赏玩起了杯中颇具观赏的花茶。
宁管家很会看眼色,尤其是看自家主子的撄。
现下见到自家主子这样的反应,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主子这是在提醒他,如果是私密的事,不要当众宣扬出来偿。
于是很快,宁管家眼珠子一转,便走近了薄久夜,下腰附耳到了薄久夜的耳畔,低声的说了自己前来通禀的事情。
薄久夜听罢,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但嘴角却弯了起来,“把贵客迎到花厅去,本相随后就来。”
宁管家此番是看不出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情绪了,应了一声,一头雾水的退了下去。
宁管家刚下去,薄久夜朝容若公子对了一眼,然后才笑呵呵的从座位上站起。
“抱歉了诸位,今有贵客登门,总不好冷落了对方,所以,本相要在这告罪一声,恕不能相陪了,还望诸位勿怪。”他对着在座的众人很客气的拱了拱手。
众人也很是客套一番,将薄久夜送出了书房。
容若公子没有跟去,只是留在书房里,继续招呼这些官吏幕僚,但眼中带着若有所思。
前院花厅与书房相距有些距离,薄久夜是抄了小道近路,须臾间,就到了花厅。
显然宁管家也是抄了近路小跑出去执行命令的,因为他要迎进门的贵客。
所谓的贵客现在已经到了花厅了,且,已经用上了茶果点心。
“魇先生。”
薄久夜是人未到,声先到,不过最先到的,还是要属他落在厅里端坐的男子身上的目光。
之前倒没有仔细打量,他现在才发现,这个鬼手魇周身的气度,还真是不凡。
半点也没有那些江湖人身上该有的草莽气息,甚至连一点戾气也无。
真的,太不像个江湖人。
“几日不见,薄相别来无恙。”
相比薄久夜的礼数有加,魇真的半点规矩也没有,还是坐在那动也不动,只是拿眼斜了一眼走到门口的薄久夜而已。
他这样的态度,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子,薄久夜反倒才是来这登门造访的客人。
而且,还是那种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不值得他魇一提的下等客。
薄久夜倒是没有对魇这样无礼的行为放在心上,甚至还笑靥璀璨的走进花厅,就好像没看到魇的无礼一样。
一侧让小丫鬟给魇伺候茶水点心的宁管家看不过眼。
毕竟他从之前受过魇的颜色,且又觉得魇自视甚高,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草莽匹夫。
现下见魇如此轻怠自己的主子,宁管家心里愈加鄙夷,加之想在主子面前给主子争光的心理,于是再也忍不住,对魇疾言厉色。
“大胆,一个草民见了堂堂一品大员,还不跪下——”
正要坐在魇对面的薄久夜,那脸上的笑容,瞬间退了个一干二净。
他冷眼朝宁管家横扫过去,张嘴正要呵斥,却让魇捷足先登。
“爷见了皇帝都不用跪,怎么,现在到了薄家,要爷跪你们薄丞相?”
冷冷清清的声音,从魇那被茶水滋润的颜色好看的薄唇吐出,不紧不慢,却充满嘲讽,与不可忽视的威慑力。
说到这里时,他一双冰冷的灰色眸子,就定格上了薄久夜,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薄相真是好大的派头。”
薄久夜眉角挑了一下。
他是知道的,魇曾经为皇帝医治过龙体,因为治好了皇帝的顽疾,后来就有了免跪的奖赏。
只是后来魇再也没出现过,所以之后三年里,就被世人遗忘了。
思及此,薄久夜笑容加深,看着魇的眸子更是深邃起来,“魇先生说笑了,君是君,臣是臣,夜一个微臣,岂敢同皇帝陛下比较。不过一个不懂规矩的狗-奴-才的仗势之言,魇先生又何必放在心上。”
魇轻笑一声,垂眸赏玩着手上的茶杯,“薄相不愧是历朝历代以来最年轻有为的一片宰辅,光是口才,就真是了不得了。”
薄久夜那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讽刺他身段低,和一个狗-奴-才斤斤计较,那他魇和一个狗-奴-才有何区别?
宁管家已经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腿都打起了摆子。
却不知是被魇的威慑力给震慑压迫的,还是因为魇说出来的那些话。
转瞬间,宁管家突然扑通跪了下去,然后整个人又开始在地上打起了滚,双手不停的抓挠自己的脸和身体,哎哟哎哟的大叫,似是很痛苦的样子。
薄久夜见了,脸色立即就沉了下去。
再把视线回到魇的身上时,他优雅的微笑已经成了皮笑肉不笑,“魇先生,不过一个奴才而已,可不值得您如此较真。”
虽然这样近的距离,他并没有发现魇到底对宁管家动了什么手脚。
但他很明白,宁管家突然无故变成这样,跟魇绝对逃不了干系!
“不过一个不知礼数,只会令冠以书香世家闻名的薄家蒙羞的奴才而已,没了便没了,又不是薄家的主子,薄相又何必如此较真。”魇呷了一口茶,反驳的云淡风轻,眼皮都没抬一下。
然而魇如此说话,那就是默认宁管家突然这样,都是他魇的功劳。
薄久夜被堵的一时无言,脸色略有发青。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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