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吗?”郗昶这才回过神来,招呼儿子坐下。“皇后要召见为父。”“哦,大概是要和父亲商议朝政大事吧。”郗子祈并不觉得皇后召见有什么可怕。因为和宇文逸风交好,他幼时颇曾见过皇后。
“你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宇文家的大小姐?我告诉你,皇后和她父亲齐王一样深不可测。”郗昶不无担忧的和儿子直言。“您的意思是,皇后想趁此机会执政?咱们朝中岂不是要出现第二个贾南风。”郗子祈冷笑一声。贾南风是前朝有名的皇后,把持朝政多年,皇帝一直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她当然不会像贾南风那样失策的急于走到幕前来,难道她不能效法汉代的吕后和王政君深藏于幕后?你别忘了,她父亲握有重兵,她的两个弟弟和妹夫此次若是平乱有功,她在朝中的势力就无人能撼动了。”郗昶叹了口气,思索着何去何从。
郗子祈思忖着,脑海中灵光一闪道:“父亲,咱们不如冒一次险。如今朝中盯着皇位的人主要有三股势力,司马邺已经在洛阳称帝,但他和他手下多半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河间王司马虢手下人多势众,但依我之见,他目前虽气焰熏天,却不是个可以依托的明主。至于先皇的几个儿子,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皇后所生的司马锐。咱们郗家不如和皇后联手。”
郗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他始终有顾虑,历朝历代的宫闱之变,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的事并不鲜见。若是他冒着得罪宗室的风险,公然把出身异族的宇文氏推到权力巅峰,宇文家会不会像吕后对付韩信那样诛杀功臣?而且万一事败,他得罪的将是整个司马氏皇族。
郗子祈见父亲烦恼不已,进言道:“父亲若是担心重蹈未央之变的覆辙,不妨和皇后做一个交易。”未央之变是指韩信被吕后诛杀在未央宫一事,郗昶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二妹对宇文逸风有意,想必您早有耳闻。咱们不如趁机和宇文家联姻,既成全了妹妹的心愿,对我们郗家也有莫大的好处。”郗子祈适时的向父亲提议。
郗昶点了点头,很赞同儿子的话。他早就有意和宇文家联姻,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看中的女婿成了别人家的女婿,此时若是成全了凤藻和宇文逸风的这桩姻缘,等于郗家和宇文家成了一条藤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不失为一场值得下的政治赌注。
椒房殿深处,宫女们已经点起了灯烛。大概是因为下了一天的雨,这一晚的烛光晦暗不明,整个大殿被包围在诡异的氛围里。皇后坐在正位上,等候郗昶来拜见。
“老臣郗昶拜见皇后。”郗昶恭谨的向皇后一拜。皇后吩咐舍人赐座给他。郗昶坐下后,皇后摒退了左右宫女、舍人,语调和缓的问郗昶:“郗卿家可知哀家今日召见,所为何事?”“老臣不知。”郗昶面色澄定的说。只有皇后先提出条件,他才好见风使舵的提出自己的条件。
皇后暗笑一声,不动声色道:“郗家和宇文家一向是世交,郗卿家又是哀家弟弟的师父,有些话,哀家不必说,郗卿家也能猜到。”皇后峻然的看了郗昶一眼,开门见山的说。郗昶迎着她的目光,幽暗的烛光下,皇后秀美的脸略显苍白,然而她眉目间的神色,却让人辨不出她的喜怒。她这句话像是质问,又像是劝慰他不必有所顾虑。
郗昶仍是沉着声,不卑不亢道:“老臣愚钝,还请皇后示下。”皇后见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老谋深算,非要自己开口相求不可,耐住性子和他周旋。她假意叹息了一声:“司马邺在洛阳称帝,哀家这皇后还能当几天,屈指可数。”郗昶如何听不出她这是在试探,进言道:“司马邺的乌合之众不足为虑。长沙王亲征,必将剿灭叛军、大胜而归。”
“这么说,卿家也认为司马邺是乱臣贼子,那谁才是正统呢?”皇后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郗昶知道这是皇后在等他表态,只有他表了态,才有继续和她谈下去的可能。“继位者当然只能是先皇龙脉。”皇后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微微一笑。
“郗卿家,哀家今日召你进宫,就是有一事要和卿家商量。”“皇后请讲。”郗昶知道皇后终于要切入正题了。皇后抬头看了他一眼,郗昶会意,站起来走到她对面坐下。皇后缓缓从正位上站起来,走到郗昶下首坐下。郗昶吓了一跳,皇后此举显然是逾越君臣之礼。他身为人臣,怎能坐在皇后上首。
他刚要站起来施礼,皇后却道:“世伯安心坐着吧,侄女没当皇后之前,不是一直称呼你为世伯吗,今日没有外人在场,你我不必拘于君臣之礼。侄女有事相求,还望世伯勉为其难,助侄女一臂之力。”这番恩威并施的话令郗昶惴惴不安,脑门上开始冒汗。
皇后幽幽道:“先皇驾崩的仓促,没有留下遗诏,谁能继承大统,还是未知之数。我的锐儿年龄小,还不懂事,没法和他那些年长的叔伯哥哥们争,我若是不为他争,我们孤儿寡母在这皇宫里如何能立足。”“皇后的意思是?”郗昶抬头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世伯位高权重、权倾朝野,你上一道奏折保我的锐儿登基为帝,朝中想必无人敢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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