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说家里要办酒席。和筱白对和谷雨现在的感情很复杂,她仍旧想对这个妹妹好,却又像和谷雨说的,她们不是亲姐妹,和谷雨把那道伤疤揭开了,再相处难免是尴尬。和筱白的问题她自己知道,她心眼小爱记仇,小时候别人数落她一句,她就能记着好几年不搭理那人,她不是不想回去,也不是想故意给和谷雨难堪,而是担心自己回去后,有太多的看不顺眼会管不住脾气,像别的长辈说的“弄得不好看了”。
“我不一定回得去。”和筱白说,她给了和妈将近四千块钱,让和妈给和谷雨添些嫁妆。
和妈没用那些钱,说,“你们几个的嫁妆我都攒着呢,够用了。”四千块钱,和妈给了和谷雨,直接告诉她,是和筱白给的,晚上和筱白收到条信息,是和谷雨发来的,客气拘谨地说着谢谢。
按照老家那边的习俗,如果是结婚的女儿,娘家会在前一天办酒席,婆家第二天办酒席,后来为了省事儿也因为有婚礼的缘故,两家开始一起办。和谷雨嫁的是外地人,在定的结婚日子的前三天,在老家自家的院子里做了酒席,宴请了亲戚去吃,听说当天该去的亲戚都去了,唯独少了和筱白。
其实少了她也好,她现在刻薄得很又满身戾气,如果有她在,估计大家的笑容就不会这样开心了。
和家婚宴后的第二天,和谷雨在几位叔叔婶婶舅舅的陪伴下,和家俊做为弟弟自然是要去送的,他们从老家出发,去孙金鑫家的镇上。在婚礼的前两天里,住在旅馆里,把旅馆房间当做娘家,明天接亲的来这里接人。
孙金鑫的父亲在镇上单位里上班,母亲是镇上银行支行的工作人员,两个人都是提前办了内退现在仍在上班拿两份工资的,孙金鑫上面还有个姐姐,比他大很多已经结婚了,孙家在小镇上算得上是好人家了,孙金鑫的姐姐嫁的人家经济条件还不错。
从外在条件来看,和谷雨能嫁给孙金鑫,算是攀了个不算高又不算太低的枝头。
孙家父母爱面子,儿子的婚礼是在镇上最好的酒店办的,与和谷雨他们住的酒店不在一条街上。和妈前段时间脚受伤行动不方便,大姐一直就疼谷雨本来是打算跟着来,看着她出嫁的,可叔叔婶婶舅舅又是必须来送的,人数算来算去的担心开销大,大姐就说不过来了,电话却是一天打几个。
和妈是兄弟姐妹六个,她算小的,和娘家这边的关系处得还不错,所以和谷雨就算是嫁的外地,舅妈还是很乐意地跑了这次长途。后来,舅妈与和筱白视频,她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看,我们布置的差不多了。”
“挺漂亮的。”和筱白今天下午没上班,现在也不过是五点多。
舅妈说,“远嫁就是这点不好,习俗不一样喜庆不起来,我们说按着老规矩给谷雨准备什么,孙家说麻烦给否了,让按着他们这边的规矩来。”
“能省就省了吧。”和筱白嘴甜着说,“舅妈,我妈大姐她们没有来,您就是长辈,明天,谷雨就麻烦你帮忙照顾着了。”
“自己家的孩子肯定帮着她。”舅妈是个爽快人,可她说着又为难,“如果是在咱们那里,嫁女儿明天咱们就是坐上座,可这么远,事情就不是咱们说了算的,我是真担心,出岔子没法回去和你妈交代。”
“不会的。”和筱白嘴上肯定地说,心里却是不安的。据舅妈说,他们来一天了,除了接人是孙家去接的,后来就再难见到人,想装饰房间贴个喜字,出来的慌忙忘带了,还是舅舅出去买的。大家都想着结婚是大事儿,其他事情就含含糊糊地过去吧。
自古以来,门当户对就是正理,万一遇到个自认为门槛很高的人家,那更是件难缠的事情。
“哎,谁让自家不如人家,明天我们看着办吧,大差不差的过去吧。”舅妈无奈地说,“你舅舅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有些规矩不懂,我又不敢说太多,担心谷雨嫁过去后孙家人为难她。二儿,如果你在就好了,还能有个主心骨。”
和筱白在与舅妈视频时候,和谷雨从镜头里晃过,她应该是正在被人教怎么做,她看起来既紧张又害怕,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唯独没有笑,就像她当初高考后查成绩一样,明知道结果已经出来了却自欺欺人地不敢去查,以为拖着就会有什么改变一样。
和筱白给和妈打电话,说了舅妈那边的情况,捡着好的地方说,比如住的酒店还不错,明天迎亲的时间和办酒席的酒店都不错。和妈仍是担忧,“明天顺顺利利过去吧。”
明天顺顺利利地过去吧,每个人都这样想,却知道肯定不会是完全顺利的。
快六点时间,和筱白煮了粥,她正在吃的时候,收到和谷雨的短信,“二姐,对不起,我那天说了很多不应该的话,我知道伤了你的心。你能原谅我吗?”
和筱白不是非要和她较劲的,她回,“结婚快乐,幸福永远,第一次,我希望我的直觉是错的。”
和谷雨没有再发来,等和筱白洗了碗筷回到客厅,看到和谷雨后来是发过一条的,“二姐,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我好害怕,害怕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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