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寺,大殿。
大殿中烟雾缭绕,一群善男信女正端坐在蒲团上,听主持大师讲解《佛说五王经》。
“……今粗为汝等略说八苦。何谓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恩爱别苦。所求不得苦。怨憎会苦。忧悲恼苦。是为八苦也。此chu女膜所说的八苦,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炽盛苦。这八苦,是俗世中众生都会经历的。所谓生苦,是指……”主持大师正要细讲八苦,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他的讲经。
“大师,您说人生八苦俗世众生都要品尝,皈依我佛即可解脱。我想请问,如果有一个人,她所爱的人即是她所恨的人,不得不会,不可别离,终生求一份心安而不得,夜夜求一份公平而不得,又该如何解脱?”萧晓白站在大殿的门口,双手合十道。他的身后,站着满脸疲惫的小朱。
听到他的话,端坐在蒲团上的主持手不由得松了开来,手中的念珠失手落地。半响之后,主持低声宣佛号:“阿弥陀佛。该来的终须要来,李施主想必已经往生极乐。诸位居士,今日讲经到此为止,两位请随我来。”
后院禅房中,主持端坐佛床上,面前摆着一个木盒。“两位施主,李施主交代贫僧保管的东西就在这里面了,你们可以拿去了。”
“大师,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是如何认识李晓玉的?她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交给您保管?”萧晓白直视着主持问道。
“阿弥陀佛。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李施主那时候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她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到山上来,不论风雨,不论寒暑。她每次来,都会坐在大殿上盯着佛祖出神,一坐就是一整天,默默地来,默默地去。寺里的僧人问她,她也不说话,只是摇头。直到有一天,我在讲经时,讲到人生八苦,她突然开口问我。”说到这里,主持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嘴唇喃喃蠕动,低声的颂着佛号。
“大师,她问了什么?”萧晓白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李施主当时所问,与萧施主在大殿中所问一摸一样,李施主也交代过,假如某一天有陌生人向我问起这个问题,就将她交给我的盒子交给问话之人。”主持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她当日问我时,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我到现在还记得她那时的眼神,那种悲伤和绝望,是不该出现在一个小女孩眼中的。在那之后,她开始跟人讲话,大多时间都在问我佛经故事,她的悟性相当好,很多机锋都是一点即破,但是我看得出,她一直放不下心头的执念。我曾经问过她,既然有慧根,为什么看不透,放不下?她回答我,身在尘缘纠葛中,如何跳出尘缘去?这种情况一致维持到她上完初中,之后她就很少来寺里了。三年前,她突然又出现了,在大殿坐了整整一天,然后就把这个盒子交给了我。她说她找到了解脱的办法,却再也不能面对佛祖,以后不会再来了,这可能是她此生最后一次朝佛。我当时已有明悟,只是没想到,一切会来的那么快。”
李晓玉留下的木盒里,装着一张光盘,记录着她自己拍下的一段影像。在这段影像中,她讲述了自己所承受的巨大苦痛。
李晓玉原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至少童年的她是这么认为的,有爱自己的爸爸和妈妈。直到二十六年前,家中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那一年,爸爸出门做生意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个叔叔到自己家里来,当爸爸回家那天晚上,她听到了爸爸妈妈关在房间里吵架的声音。在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她夜里起床,看到了妈妈和叔叔用尖刀杀死了爸爸,将尸首埋在了屋后。再后来,那个叔叔就成为了她的爸爸,一家人也搬到了山庙村居住。
从那时起,她就开始生活在苦痛之中,她很爱自己的母亲,又痛恨她杀死爸爸;她想杀死“叔叔”来报复,但又不忍再伤害母亲的感情;她想报案还父亲一个公平,但是又怕母亲会因此被判死刑。在爱与恨的纠结中,她试图通过宗教来寻找心中的安宁,但是却总是找不到答案,静坐在佛祖面前时,她似乎能找到那份宁静,但是只要回到家,看到那张让自己爱恨交织的脸,她的心就忍不住纠结、滴血。
从高中起,她开始有意识的远离自己的家庭,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淡忘了这些苦痛,直到参加工作。
参加工作后,她很快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因为工作的性质,她接触到了更多关于感情的背叛和欺诈。多年前的阴影再次袭来,她再一次陷入了苦痛之中,从那时起,心中有个声音开始响起,不停地告诉她去惩罚这些出轨者。
终于,她利用自己声音的天赋催眠了第一对偷情者,并杀死了他们。那一刻,她觉得整个身心都得到了解放。理智告诉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违法的,但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只好将这一切录下来,交给了远山寺的主持保管。
三天后,淡水心理诊所。
“详细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你怎么看?”萧晓白喝了一口茶,轻轻地说道。
“李晓玉在发现自己暴露后,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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