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概是不用愁了吧……
在那个旧房子里,天花板总是因为海滨的潮气而发霉,十几年的房子了,墙上也多多少少有些针孔大的霉点。床是一米八的大床,两边的床头柜总有一格塞着零嘴,一格放着消遣玩意儿,床尾摆着小彩电,床边有拼图泡沫,泡沫边的桌子上摆着家里唯一的电脑——属于我的笔记本电脑,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曾经我还傻,大约是四年级,不知道有定时发送这种东西,也在凌晨四点爬起来只为了更文。那时候写的还真是惨不忍睹,却无论怎样都停不下来,无论怎样都抱着最大的热情。有一次被妈妈抓包,厉声骂了,哭了好一会儿,却是死性不改。收到签约邀请的时候,我也是在这个小天地里开心得上蹿下跳——那时候rn的签约合同还不是白菜价。
那时候的我不会因为房间小而难过,那间成了我卧房的客房正对着大街,虽然我一直不喜欢那火红的绒窗帘总衬得我房间昏暗,但那时身量尚轻的我总爱坐在床边的桌上抱着一团窗帘看着窗外来来往往上学的大哥哥大姐姐或者是同学或是由爸爸妈妈领着的弟弟妹妹。
我家在闹市与大片居民区交界的地方,算是市场与学校之间的必经之路,管你是走光明大道还是羊肠小路,十有□□是要从我家楼下经过的。那时候还小,大家都傻得冒泡,什么小心眼什么拉帮结派都是没有的,有时候先到家,就在厨房或者自己卧房的窗户那大声和楼下的同学打着招呼,他们也会一眼看到五楼的我,大声地笑……
我很喜欢很喜欢看他们回家的样子。小时候不知忧愁,后来长大了想想,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爸爸不在国内,幼儿园毕业后妈妈更是极少去接我所产生的渴望吧……那时候就算下大雨没带伞也只能跑到低年级去找接和我差不多大的侄子外甥的大伯蹭一蹭他的大雨衣。二年级后妈妈唯一一次去学校是四年级的时候她带弟弟出去玩顺路给我送了件衣服。
后来中考看着很多很多家长来接孩子,我笑了,我爸妈甚至不知道我中考的确切日子。妈妈是在我政治考试忘带时事时赶来送了回书才晓得中考竟已开始了。
我仍记得数学中考我考得极其没底,眼看附中可能就无望了,下着大暴雨我没有带伞,在走廊里抱着阿饭狠狠哭了一场,然后冲进雨里,跑到她看不到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回家,也不知道浸湿t恤的是眼泪还是雨水,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湿透,除了紧紧抱在怀里的防水考试袋。路上碰到的都是别人班上的同学,看我的眼神很怪异。大人们替他们撑着伞,甚至自己的肩头湿了,或者直接是坐着跑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爸爸妈妈很关心我的身体,但我的小心灵大抵和他们想像中的太不一样,所以我们总是对接失误,我四年级的时候弟弟出生了,更是被嘱咐——老大不小了别让父母担心。大概就是这样慢慢变内向了吧。
后来听高中同学说当初中考他们父母是怎么怎么接送,堵车堵了好几条街,我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莫名其妙地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r116
妈妈的房间外有个阳台。
那时候的阳台很是狭窄,更别说阳台外有个书房了。
我家的铁栏杆都是火红的颜色,虽然我顶不喜欢红色系,但是却爱极了我家的栏杆。有同学来家玩,我都说全栋就我家是红色铁门呢,准不会走错。阳台也就一米多宽吧,但那向外拱的栏杆硬是把阳台的领地扩张到了两米五。我家是对栋,两栋楼的三楼有一个共同的大平台,所以在阳台上我家也就大概二楼半的高度。
在我很小的时候,阳台上还栽着芦荟,妈妈总用她洗脸,我也偷偷挤着好玩。后来化妆品多了,芦荟也没有人照料了,盆里也有了烟头之类的秽物。只是没想到快六七年后搬家时,妈妈终于想起了阳台栏杆角落里的芦荟,拧下来竟还挤得出鲜汁。这么这么久,它居然一直活着,即使活在污秽伤痕的干土里,即使一年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晒得到一缕阳光,即使只能靠暴雨时才会溅到它身上的星点雨露——活了下来,那时候我感动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一颗破草都能活得好好的,甚至生机勃勃,我为什么不能?!
只是妈妈最终还是没有带走它,而它也只能活在我的回忆里了——这么丑的一盆芦荟,不是被抛弃就是被遗忘了吧……
我小时候的天堂就是这小小的阳台。四五岁上下,我还瘦得像一道闪电,在阳台上捣蛋,抓着栏杆往下钻,结果给卡在胸口了。大概我小时候就有点虎背狼腰的苗头吧,只是那时候着实不明显。
挣扎了半天我也没能动弹,家里并没有人。三楼的叔叔婶婶大概也上班去了,就算有在家我也不会求助的——实在是太丢人了!虽然年纪还小,我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至少我的肚子知道。
最后我也竟只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又爬回了栏杆上,这也许是绝处逢生的本能吧。
不过我还是比较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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