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累了之后,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委委开始带着何影给自己班的教室打扫卫生,他们在教室里使劲地洒水,弄得身上都是湿淋淋的,然后开始模仿各自的母亲,在讲台上上课。
玩了一会儿,又开始打闹,她跳到了桌子上,阻止他的向前,他一把抱住她,把脑袋顶在她的肚子上。她招架不住,吃吃笑着叫他松手。
不知为什么,何影不想松手,还是个小孩子的他,似乎很喜欢她那件深蓝色的,袖子上有两条白杠的运动衫。只是后来脸上的湿度提醒了自己,两个人的衣服都打湿了。于是何影拉着委委的手说:
“委委,衣服都湿了,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委委那天也很高兴,她说别这么早。
何影一向很听她的话,便和累了的她一起趴在五楼的栏杆上看着江边粉艳艳的夹竹桃,看着江上红通通的太阳,一直看着江对面黑呼呼的山吞没了大半个日头。
也许那天的景色很美?不过小时候的他们肯定没这种领悟,也许他们只是很单纯地想在一起多呆会儿?
这就叫两小无猜?
4
火车地忽然减速,把何影从儿时的回忆里拉了出来,他愕然地看着下车的人群,惊问道:“是不是到站啦?”
对面的那位丈夫憨厚地笑着说:“哪有愣个早噢,现在才到郑州,这趟车硬是嘿慢!”
说来也奇怪,委委上了初中以后,性情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上树了,也不骂人,打人了,说话的口气也总是温温柔柔的。当时何影一直搞不懂她的这种变化,虽说现在似乎有了些了解,但还是觉得这种变化来的实在是太突然,就像是中国电信一样,前天还说初装费大打折,诱的大家排队去抢一个号码。结果今天就说初装费可以免交了。这样的变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好生愕然。
好在变化之中总有不变。
比如说她的头发总是不肯过肩,问她为什么,她说可以方便何影时常去揉。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裙脚还是不肯老实地趴在脚上,为的是在江边的沙地里行走会方便一些。总是很重,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把辞典这类大书都放在学校的抽屉里,她说反正放学后,有他帮。
虽说委委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但还是和别的女孩有很多的不同,至少她没别的女孩那么小肚鸡肠,喜欢拉帮结派。当时两个人上学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像两个散仙一样站在走廊里,看班上的小女生吵架。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凑到何影耳边说:
“如果女孩子长大了就是这样,我可不想。”
其实,当时的初中生对男女之间的事还是很朦胧的,但他们两人实在是过于亲近了,所以总有些同学们学着电视上的姑婆们说他们在谈朋友。
委委很疑惑地问何影:“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为什么还要谈呢?”
何影也很不解。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教师的子女,所以在这方面迟钝的步调显得很一致。
后来教师宿舍搬到了比较远的地方,但何影和委委都很高兴的是,这次搬家,让大家成了门对门的邻居。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晚自习之后,他们便要一起走半个小时回家。
如果没有别的变故,想来他们的初中三年肯定会一直这么走下去的。但当时学校四周的治安很差,总有一些混混儿堵在夜色笼罩下的街道里,等着榨取学生们的早点钱。
他们两个人也碰到过几次,好在当时香港的黑道片还不像现在的古惑仔这么血腥,还喜欢让周润发在银幕上慷慨激昂的讲些道义之类的话,所以那些混混们有一条不成文的原则,那就是不抢女生,用他们的行话讲,就是不欺妇孺。
所以委委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只是很可惜何影虽然个子比较小,但怎么看也归不到妇孺一类,所以便经常有被洗劫一空的悲惨经历。后来何影学乖了,身上的钱都让委委带着,谁知道那些人连着几回搜不到钱,生起气来,竟给了他两拳。于是从那后他学的更乖了,身上总要带上几角钱。
再一次地被打之后,委委在何影床边给他揉着额头,一面恨恨地说:“这些人真是混蛋!”
何影看到她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便知她那收敛没多久的豹子脾气又要发作。可这次面对的可不是小学里那些懦弱可欺的男学生,而是街上的混混,所以很紧张地告诉她,这种事情忍口气也就算了。
她很不赞同何影的舵鸟政策,还准备了很多种应对策略,比如尖声求救,谎称警察马上就来等等,等等。
他不知道委委为何从小就对这个社会有一种近无无知的信任感,她总认为邪不压正,只要肯反抗就一定能胜利。但读初中的何影,就已经知道这个社会并不是这样的。
两方争执不下,所以他决定从今以后带着她骑自行车回家。这样比较安全,而且比较快。坐在客厅里的双方家长也都很赞同这个做法,她也不情愿地答应了,现在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她还不会骑自行车。
所以就开始教她骑自行车。
看着她笨拙地左摇右晃,却倔强地不肯倒,何影在车后面笑地十分得意。
正当他得意之际,却见到前面那辆自行车摇摇晃晃几下,毫无预兆地便向侧面倒了下去。
何影想都没想,直接冲到一侧,冒充了一次救护用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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