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辆辆从眼前掠过的大卡车,廖菁说国家不是早开始限载了,可这些车怎么越来越多呢?张汉铭说,限载的办法是治标不治本。首先这些车是经过国家经贸委发文批准的,又是经过国家的正规企业生产出来的;其次,这些车主买车的时候并没有人给他们规定什么路线能跑,什么路线又不能跑,而且养路费征收部门都按照大吨位车的标准要他们购买了养路费;第三这些车主一般都是农民,他们几户甚至十几户村民或者是亲戚朋友联合贷款才买来的车,他们急于还贷。如果说这些车像一条河流的话,国家采取的限载办法无疑只是阻拦水流,可水怎能没有出路呢?听着透彻的分析,廖菁不禁称赞他的新闻感觉真好,随便说出来的都是可深挖的新闻富矿,要是到了大的新闻单位工作,那会是个了不起的好记者。张汉铭嘿嘿笑了说过奖了。
走了半天,天色越来越晚,张汉铭看到不远处的灯光,说终于要回家了。这样说着却看到前方不远处黑黝黝地停了辆大卡车,连灯也不开。就在他们的车又要超一辆运煤车时,突然运煤车车顶上掉下来一块大煤块,廖菁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连说小心点。可话音还未落,突然看到对面亮起了一束耀眼的巨光,那辆方才还停放在路边的大卡车打亮了灯光,突然发疯般地呼啸着开过来,张汉铭被灯光刺得啥也看不清楚,只是在本能的减速中,往右边使劲打方向盘。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廖菁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色的雪漫天飞舞,树木、小街、还有古城路山的钟楼全部被雪覆盖,整个世界是银色的,纯洁无瑕,美好安康。在路山地区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昏迷了两天的廖菁脱离了生命危险,睁开了眼睛看到外面一片白色世界。在她的床头,郝智正用大而明亮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她。
征询了医生的意见后,断了四根肋骨的廖菁乘飞机离开了路山。郝智不顾她的反对,坚持陪她在省城转机到北京。握着他温暖的大手,她感到无比幸福。真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有时候真的期盼一辈子就停泊在港湾里,永远不去远航。在庙宇里人们不就是希望一辈子平安健康吗?其实,无风无浪的感觉真的很好。
后来,郝智告诉她车祸的情况,可以肯定地说,那天的撞车事件是有人蓄意制造的。据目击者说,撞车的大卡车在公路上等待了足有几个小时,而且撞车的地点刚好选择在弯道,灯光也是突然打开的。撞车后,司机迅速逃走,后经交警部门调查,这辆无牌无照的大卡车,是地区公路段的,早在前年就已报废了。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起蓄意制造的车祸,目标显然是冲着你来的。地区公安处现在正在全力进行侦破。
郝智沉痛地告诉她,他们车的左边是一条水渠,撞车发生时如果张汉铭把方向打到左边,开过去是完全有可能保护自己的,但他为了保护你,把车开到右边,使自己直接受到卡车的撞击,当场牺牲。廖菁闻讯,在病房里号啕大哭起来,连说张汉铭是一个好记者、一个心底无私的好人!
廖菁病情稳定后,她催促着郝智快回路山。郝智虽然很惦念她,对她的伤情放心不下,但目前路山复杂的局面使他不得不离开北京。
车祸事件和张汉铭之死,在不大的路山地区引发了一场大地震,而郝智亲自护送廖菁到北京,掀起了更大浪潮。有人说流言像突如其来的瘟疫,但人们对流言和瘟疫的态度恰恰相反,面对瘟疫大家都纷纷躲避,积极采取防疫措施,而对流言却乐于传播,喜欢亲自参与并放大。郝智和廖菁的关系,人们由个人生活发展到政治领域,社会上都在传播着没有什么本事的郝智,是依靠“吃软饭”起家的窝囊废。然而,作为绯闻的主角,却是最难听得到自己的绯闻的。郝智的这些绯闻,还是姜和平告诉他的。
那是郝智回到路山的次日上午,姜和平到地委来找他交心,很平静地告诉他最近以来路山对他的传闻。主要内容是,几年前廖菁已经成为他的情人了。后来,在省委选拔路山地委书记时,廖菁在找中央某位领导给肖琦打招呼的同时,专门到路山来找梁怀念的岔子,才给他腾出位子,使他爬上了地委书记的位置。这位神通广大的廖记者和他勾结在一起,打着招商引资的名义,大肆捞钱。还准备把纺织厂卖给美国的公司,是吴帆等人发现了骗局才使他们的y谋没有得逞。
听完介绍,郝智突然感到很好笑,问姜和平:“你怎么看呢?”
“我当然不相信。但流言可以杀人啊!”姜和平很诚恳地说。
郝智淡淡地笑了,好像这个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倒弄得姜和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深入了解,知道点内幕的东西,也满足自己好长时间以来的好奇心。可郝智不想再说什么,他一看表,说:“先谈到这里吧!今天给路山报社的记者张汉铭开追悼会,这个时间可是我定的,不能迟到啊!”
“张汉铭是个好记者。很不巧,我还安排了计划生育会。不然我也应该去。”姜和平显得很遗憾地说。
张汉铭追悼会的地点设在报社家属院,根据路山当地的习俗,他是属于意外死亡的,加之年龄又小,所以家属院里只是设了一个灵位,而他的遗体则一直安放在路山地区第一人民医院。对此,他的妻子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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