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良在电话里连连称是,他说:“叶书记,我这个人就是想干点事,对钱实在没多少兴趣,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放在身上还是个累赘。”
叶正亭说:“你不要再进行廉政表白了,赶紧把招商引资的宣传材料落实好。”
郑天良关上电话往松软的席梦思床上一倒,将十万元存单拿在手里,存单上生硬的数字和规范工整的图案像手铐脚镣一样地呈现在他的瞳孔里,他听到了手铐脚镣丁丁当当的声音,于是他匆忙地拿起电话拨响了赵全福的手机,他要让赵全福将这十万块钱拿回去,赵全福接通电话的时候,郑天良突然发现了存单上是周玉英的名字,于是他对赵全福说的第一句话是:“没什么事,我是想问问合和这些年你总共赚了多少钱?”赵全福说:“我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不过赚钱也都是少不了朋友们帮忙的,除了你郑老板我没给过你一分钱好处,其他朋友们的茶水费不付一些是说不过去的。你要是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一声就行了。”郑天良说:“没什么,我是随便问问。”郑天良合上电话又躺到了床上,这时,他发现屋顶上有一个暗褐色的斑点,他在猜测这个斑点究竟是蚊子还是苍蝇临死前留下的痕迹,也许是一个误入歧途的蛾子遭遇了最后一击留下的。他爬起来打开窗帘,然后坐在沙发上观察着斑点,屋外的阳光漏进来,斜s到屋顶上,斑点的颜色就渐渐地淡了起来,后来就在郑天良的视线里一片虚无了。
郑天良准备洗个澡后退房,然后立即回合安。
郑天良洗好澡后,他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l体,这个已经日趋肥胖的l体已经不属于周玉英一个女人了,它不是周玉英的专利,所以它已经占领过另外两个女人,这种l体走私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罪恶感,也没有背负多少道德上的压力,他觉得男人的l体本来就是为女人准备的,女人是一个抽象的集合概念,从纯粹的性的意义上理解,占领一个女人和占领一万个女人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如果不是道德或纪律或金钱的约束,任何男人都是愿意占领更多女人的,克林顿也不例外。大多数人都这样想,但大多数人都不这样讲。这也应验了,嘴上讲的行动中不干,行动中干的嘴上不讲,这不是人的虚伪,而是人生存表演的一种基本素质。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戴着面具跳舞的,但所有的人都在文明的面纱下将自己打扮得无比纯洁,克林顿要不是那个莱温斯基的朋友为钱所诱惑而出卖了克林顿,克林顿就是纯洁的,他的西装领带上看不出丝毫y荡的迹象,还有王宝森、陈希同这些比他官大得多的老党员老首长们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他郑天良跟这些同志比,简直就是一个害虐疾的小蚂蚁,这样一想,他看到自己在镜子里的l体一贫如洗,裤裆里的器官无比自卑。
他l体走出卫生间踩在松软的地毯上,踩地毯的感觉很像接受异性按摩。正准备穿衣服,电话又响了,是沈汇丽打来的,沈汇丽问:“老板,你怎么跑到河远去了,我到合安你就到河远,我回河远,你又到了合安。难道我们真的这么没缘份?”
郑天良一听是沈汇丽的声音,他的身体开始发热,在这个远离家乡远离熟悉目光的宾馆里,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坚硬起来。他发觉自从调整分工后快一个多月了,他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沈汇丽,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自负,然而他并没有得志,更何况政治前途与拥有情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因果关系。他杞人忧天的表演实际上是对自己的残忍和对沈汇丽的不尊重,于是,他对着电话说:“有没有缘份不在于你我是不是在一起,而是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你死我活。”
这句带有挑逗性的暗示使沈汇丽在电话里很纯洁地生气了:“老板,你说话怎么这样不正经,你在房间等我,我现在就赶回去找你算账。”
郑天良穿好衣服准备等沈汇丽跟他在床上算账,他一遍遍地回忆着红磨坊里的地毯以及地毯上的汗水,那些清晰的细节就像黄色录像一样在这个黄昏的空间里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发觉男人在回忆自己的艳遇的时候记忆力最好。
一个半小时后,宾馆房间的门轻轻地敲响了,郑天良毫无必要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很流畅的头发,他在想是不是一见面就跟沈汇丽紧紧拥抱,省略纷繁复杂的前提直奔主题,还是循序渐进地层层深入。他感到这段日子很累,周玉英松弛的身体让他已经没有了激情,他跟周玉英那种例行公事的夫妻生活,简直就像一个管理很差的单位应付上级检查一样。此刻,他想起沈汇丽风情万种的r体,决定一进门就单刀直入。
门开了,郑天良正准备张开双臂箍住沈汇丽,但两条胳膊在半空中僵住了。他吃惊地发现沈汇丽身后紧挨着一个身体无比肥胖的男人。男人的脸上堆着笑。
沈汇丽进屋后关上门,向郑天良介绍说:“这位是万源建筑集团的总裁,万源先生,万老板。”
万源伸出柔软多r的手紧紧握住郑天良的手:“郑县长,你好。多年前我还得到过郑县长的关照,给我发包了合安啤酒厂的工程。”
郑天良握着万源的手想起了十年前他将万源的钱交到县纪委的事,这个被他搞得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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