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过包子,搂着白尹脖子,往脸上啃了一口:“白尹哥哥你真好!”
白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自己搭个包子出去就算了,连脸都给奉献出去了。
闻人司年纪虽小,但是那也是整天流连风花雪月之地的公子哥,他整天跟人亲来亲去的倒是不觉得啥,但是白尹可是北冥白家正当当的好少年,真是活生生给这一下震惊了,自己守了十七年的清白就这样因为一个包子出卖了,还特么是个男人!
白尹觉得不能接受。
巨大的情感冲击之下,白尹感觉自己神经有点混乱,果断扭头走人。
闻人司在后面别啃包子边追,嘴里满满当当地:
“呜,白尹,白尹哥哥,别走啊,呜呜呜,你走了我吃什么啊!白尹……白尹……我以后就指望你吃饭呢!喂!白尹……白尹啊……白尹,别丢下我嘛……”
其实,白尹哪里会丢下这小子,他若是丢下了他,那他还带再填上条遗失亲王的过错,那不没事找事么!再说了,白尹其实也不是小气,其实他是觉得,自己正在逃难,闻人司的白玉冠一看就是宫中之物若是那大夫那着去换钱,断然会给人认出并暴露他们的行踪的。
但是闻人司这小子虽然在宫里是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在江湖上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傻子,啥都不知道。而且这个闻人司,一烧脑子就容易忘事,就比如说白尹被他亲了之后,停顿了很久,才回忆起这小子那晚跟他说的不会再跟阿夏抢他的事。
于是义正言辞地问他是不是忘了那晚他在他怀里说的话了!闻人司呸了一声,打包票说是小爷从来不会说梦话!
白尹气结!那时候闻人司这倒霉小子都烧傻了,说的是胡话,当然不是梦话了!
其实这场面还是挺让人怀念的,白尹记忆中,两个人快乐的时光都是在流浪的时候,一次就是因为自己打了闻人雍而逃亡,一次就是去昆仑山,为闻人夏采药的时候。
记得刚去昆仑的路上,闻人司还是很高兴的。
按白尹的记忆,那时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还记得那是仁德的九年三月,太子夏随王骑射长白,中迷失,遇大雪,坠,伤膑而跛。归之东宫,从此不复兴振。王亦痛切,病之。宫中独以静王不务矜夸,聪明能干,特令监国,移居毓庆宫。
先帝年号仁德,故世称仁德帝,而以北冥国的规矩,自古都是“嫡在不立贤”,以保证将来做皇位的人身上必须流着闻人家和东门家的血脉,但是闻人夏作为如今北冥国里唯一一个身具两家血脉的皇子,就算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成了跛子,但是但凡有一口气在,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位继承人。而闻人司这种连来历都搞不明白的王爷,左不过是个长大了,离宫赐府的命。谁料如今非但没有离宫,反而接手了以往只有太子闻人夏才能负责的监国任务。到这个时候的人们才发现,原来,皇上对自己的这个小皇弟,关心的真的有点过头。
第二十四章 小婉
仁德九年,闻人夏十六,闻人司亦十六。同样是最好的年华。命运却俨然走上分歧。前者是被拉下了神坛,后者却是被冠以王权。白尹记得那场大闹。就是在闻人夏得知闻人司要离开东宫,移居毓庆宫的那晚。闻人司来向闻人夏辞行。
闻人夏残破而虚弱的身子软软地瘫在一张摇椅上,眼睛如死鱼的眼睛一样,直勾勾瞧着门外凄厉的风雪,仿佛能从那漫天的惨白里,瞧出一朵花来似的。
房间里没有点灯,就那样阴暗着,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忘记他们还身处人间。
白尹那时候就默默依靠在房间里的一根朱红的柱上,额前碎发遮眼。
闻人司那件常穿的深蓝色大氅,在门外飘荡来,飘荡去,踌躇不定。
那边江如意似乎也看见了闻人司的身影,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并不想通报。
闻人夏歪着脑袋看现在门口不说话的闻人司,嘴角微扬,笑地呆滞。
闻人司不敢看闻人夏的眼神,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欲言又止。
然后,突然闻人夏就笑了。笑地十分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邪恶:“白尹,你看,他要走了。”
白尹冷然,蒙着黑布的眼睛,瞥向闻人司的方向,闻人司却不敢再抬头看他。
只听闻人夏病态的手指,在身边的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忽然就转头对着白尹,语气竟然是出人意料的娇嗔:
“师傅……师傅你过来……师傅我好讨厌这个人,你答应过我。会永远站在我身边的,永远听我的话,那师傅你打他一顿给我解气好不好?”
白尹周身一震,却是万万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来,他瞧不见闻人司的样子,但是只是听着闻人夏这种撒娇般的语气,他的身上就已经起了一身恶寒。
然而闻人夏依旧不依不饶,伸手攀上白尹的一根臂膀,蛇一样地向着白尹的身体上缠绕着,那双原本极明朗的星眸却是闪烁着恶魔般的怨毒之光。
“我说,师傅啊……”
闻人夏的唇抵在白尹的耳廓边,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耳边缭绕。
“你快去啊,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忘了么?拿着你的刀,哦,不行,刀会直接劈死他,那我们就用这个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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