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漓实是头痛难忍,只紧紧支住了额头不语。
景南轩忽然止了笑意,车帘随风翻飞。夏卿漓此刻浑身无力,刚刚自己调动内息谁知竟无力为继。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夏卿漓额上冷汗涔涔骤然睁开了轻阖的双眸。
周围安静的可怕,君莫问的左手不由紧紧按在了腰间。敛了呼吸,目光炯炯的察视着四周。一声尖利的呼哨声破空而来,泛着寒光的箭矢自茂密的林木草丛间袭向马车,密如骤雨。
君莫问手中的短刃锵然出鞘,锋利的箭矢与剑刃相击发出刺耳的声响。
箭矢钉在马车上却发出清鸣,这辆马车早已改过,车身皆是由精铁打造。夏卿漓皱眉听着车外的打斗声,这些人的动作当真迅速。
“南轩,你带公子先走,这里交给我。”君莫问高声道。
夏卿漓本想拒绝,但强烈的眩晕感使他不禁稳定身形,腹中熟悉的不适感渐渐袭来。
“莫问,先行一步,你保重。”景南轩催动马车,轻薄锋利的剑刃斩开围拢上来的暗袭者。温润的脸庞上笼满了凛冽的寒意,“卿漓,我带你离开。”
车前的马匹像是发了疯般极驰,夏卿漓一手死死抓住车身,另一只手按在疼痛如绞的腹上。牙齿狠狠地咬紧双唇,惨白的脸上渗出汗水,剧烈的颠簸终于使他禁不住痛哼出声。
“卿漓。”景南轩耳力极好,见此刻追兵皆被斩杀,便将马车赶至一处荒僻的小径任由疲累的马匹休整。
“卿漓。”景南轩一阵心悸,眼前的一幕使他惊骇欲绝。
夏卿漓半靠在马车上,漆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颊侧,衬得脸色越发惨白。双手死死按在小腹上,身子因疼痛而蜷缩起来。
“卿漓,你怎样?”景南轩将他顺势揽起,“哪里不适?”
“疼……”夏卿漓沁出血丝的双唇竭力的发出声音。
“哪里痛?”景南轩温暖的手掌覆上他的小腹,“是这里么?”
夏卿漓此刻已痛的没了力气,哪里还能回答他。只是费力的喘息,意识渐渐昏聩,隐隐有温热的液体自下身溢出,夏卿漓终于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卿漓,卿漓!”景南轩飞速的施针扎在夏卿漓的穴位上。
怀里的人已没了意识,景南轩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满是惊慌,忽然觉得腿上温热的湿润。低头看去却睁大了双眼,夏卿漓衣衫的下摆已被嫣红的血液浸透,自己天青色的衣衫亦染上斑驳。
他受伤了!景南轩大骇,仔细察看却锁紧了眉头,小心除去了他的外衫,血色在雪白的中衣上分外刺目,那血渍自夏卿漓的双腿间蜿蜒晕染。
景南轩手指微微颤抖,终于切上了夏卿漓微烫的手腕……
欢兮悲兮
黑白的鸟雀惬意的在枝桠上享受着煦暖的日光,年老的妇人端着热腾腾的药汤步履蹒跚的敲了敲房门,鸟雀惊起,扑愣愣的抖下绒羽。
不多时房门小心的打开,男子温润俊朗的脸上微微染上倦色,语气却温和有礼,“张大婶,多谢了。”
张大婶苍老的脸上绽开和善的笑容,“南公子,你赶紧让你这位小兄弟服药罢,我看他病的不轻啊。”
男子神色莫名,苦笑轻叹,“劳您费心了。”
“唉,年纪轻轻可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啊。”张大婶摇头叹息,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将药放在榻边,景南轩慢慢将犹自昏迷不醒的夏卿漓扶起。夏卿漓纤弱微烫的身子无力的靠在景南轩宽厚温暖的怀中,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不安。
景南轩小心翼翼的喂他服下药,许是药汁太苦,夏卿漓无意识的皱紧了眉头,景南轩看着他颇有些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失笑。
“卿漓,听话,喝了药,你就会好起来。”景南轩轻柔的目光自夏卿漓的脸上移向他的小腹,掌心的潮湿泄露了此时的情绪。
慢慢将他的身子放平,景南轩久久的坐在床前。不由回想那惊心动魄的时刻,当自己微颤的手指切上夏卿漓的脉时,强烈的惊悸瞬间使他忘了呼吸。不可置信的反反复复诊脉,最终承认自己并未诊错,卿漓他竟有身孕。那一刻辨不清是何种情绪,不是惊讶,更多的是隐隐灼烧的怒火,或许是在气恼他如此不关心自己的身子。他难道不清楚自己体制的特殊么?
作为不离宫宫主,他自是知道夏卿漓的生身之人乃是男子。夏卿漓的爹爹是祈月族,这个种族人数稀少但颇为不凡,族中之人无论男女皆可受孕。只是男子受孕与女子不同,祈月族的男子本身与寻常男子无异,只是情动时体内催生出的物质会与精水相融成孕。体内生出可供养胎儿的水宫直至胎儿降生。而他们的子孙,皆会传承祈月族的血统。世上之人知此事者甚少,遇上此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于世人而言,男子相爱本悖伦常,遑论生子。
景南轩将夏卿漓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拨到耳后,心底的疑惑愈发深重,这究竟是他和谁的孩子?卿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床上的人低低的轻哼,双手不由紧紧按在腹上,景南轩怕他伤了孩子急忙止住了他的动作。当时自己看到他□渗出血来本以为孩子保不住了,幸而夏卿漓深厚的内力无意识中护了孩子,再加上自己悉心的诊治暂时无碍。
夏卿漓不安的挣动,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犹记得在昏沉的迷梦中,身体仿佛浸在滚水中滚烫难忍,腹中持续而绵长的疼痛始终不肯放过他。后来有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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