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苓回过神,重新坐回板凳上。杜瑗探头到他面前,看他依旧紧绷的脸,“你没事吧”
“还记得方才把你摊上草药都买下的那人?”
杜瑗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他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杜瑗换上疑惑的表情,“跟着我们?难道是我的药材有问题?”
“我看不是。”白镜苓的眉心笼得更紧。
“总不会是劫财的,我看他比我们都要光鲜得体。”
“难说,也许他有这样一个兴趣。”
杜瑗喝茶动作顿了顿,稍稍呛住了,“咳咳,我们也没什么好劫,再说,那个人斯斯文文的样子,要真的是劫财,我们也能打赢他。”白镜苓不置可否地笑笑,又扫了眼不远处的大树,心里想只怕这是个有道行的货色,不是拳头便能解决的。
作者有话要说:
☆、石磊磊兮葛蔓蔓
杜瑗倒也没太多想,继续喝茶听戏,一直到了过午才拉着心不在焉的白镜苓去领新做好的衣服。白镜苓体态修长,样子俊朗,褪下那一身短褐,换上阔袖长衫还真有几分富家子的风仪。二人刚步出裁缝店,在大街上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女子拦了去路,殷殷地将一剪盛放的艳红山茶伸到他们面前。杜瑗一时无措,忙起手问:“姑娘这是要卖花?”
女子红着脸,不语摇头,眼神里浮起心思被猜错的薄嗔。“姑娘怕是认错人了。”说着便要拉着白镜苓走开,白镜苓从女子身边走过时听见她手里红药在隐隐低泣,心生恻然,便把她手里的红药抽走,凝息指间拈着尚还鲜活的切口。白镜苓刚接过红药,四周方才还眼光灼灼盯着他们的女人们纷纷向他们围了过来把手中的鲜花瓜果往他们怀里塞,更有挤不到面前去的女子把瓜果往他们身上掷。杜瑗见势头不妙,立马拉着白镜苓撒腿就跑,“你接那花做什么!”
“为什么不能接?”白镜苓看漫天向他们掷来的瓜果鲜花也觉得形态有点不妙,挣开杜瑗的手抱着他的肩,默念咒缩地而去。杜瑗感觉自己脚下生风,没跑两步身边的景观已焕然不同,不再是被困在人群中,也不在山下小镇里,而是在河岸一处高地上,他弯腰双手扶在膝盖上,放目河对面的小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河,才长舒了一口气。白镜苓蹲下身,把手里的红药插在泥土里。红药因着有他的一缕妖息支撑着,尚还娇艳,“多谢恩公相救,待奴他日化形,必当衔环报答。”白镜苓听这纤弱的声音,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杜瑗见他蹲着对那朵红药出神,又可气又无奈,“这花既已摘下来,你再怎么挽回,也必然是要枯萎的。”杜瑗往前走了两步,远望河对面的小镇,有浮桥搭在河面上,浮桥上结满了彩绸,“今天是山下的彩灯节,本来还打算把卖药材换来的小钱今晚在听风楼上看彩灯吃肉。”
听得出杜瑗话语中的不悦,白镜苓站起来,拂了拂衣袂上的泥土,正想着安慰他两句,再施个障眼法回到小镇里,突然地一股森然杀气从后方袭来。“跟了我们一整天,还不打算出来吗?”白镜苓冷冷地问,把杜瑗拉到身后,化出银亮的画戟横在身前,微侧首对他说:“闭上眼,我送你到浮桥上。”
杜瑗摇摇头,“打架多个人多双拳头,赢面会大一点。”
白镜苓一时气结,青衣神君在他们面前凭空化形,腾腾仙气让周围草木笼上白雾。杜瑗见这正是白天买下自己所有药材的人,“这位客官,那个......您要是对今天买的东西不满意尽管说,咱和气生财。”
“我要是不想和气呢”青衣神君反手在雾气中一抓,手中稳稳握了三尺青锋,青锋上萦了缕缕紫气。青衣神君说罢提剑直指白镜苓身后的杜瑗,白镜苓把杜瑗护在身后猛退了几步,横戟格档。剑戟相抵之时,剑锋一偏,一挑一刺,“噗”的一声刺入了白镜苓提戟的一边肩膀。青锋上的紫气顺着伤处开始在白镜苓身上游走,只觉浑身好刀斫一般,每一寸经络如遭雷霹一样。他身后的杜瑗哪见过如此场面,被直奔自己而来的剑锋吓得脑内顿时空白,待看到长剑插入护在自己身前的白镜苓身上,有殷殷血红渗出时,他瞬间醒觉,要挣脱白镜苓的钳制上前去。
“别动!”白镜苓咬牙低喝,用未受伤的手结印给他施了个定身术将他一把往旁推开。就在这分神的时候,青衣神君手中的剑又进了几分,将他重重抵在树上,“咔”的一声,画戟跌落在地,剑刺穿了白镜苓的琵琶骨直钉入树干。“大胆妖孽,偷取日月精华而化形,亲近人族以窥精魂,你可知罪。”
白镜苓疼得脸色苍白,艰难地抬起头与青衣神君对视,“呵呵,天地不仁日月不为私,万物各取所需,哪说得上是偷?亲近人族不假,但我并无意窥他精魂。敢问神君,何罪之有?”白镜苓话完这番话已然气喘嘘嘘,却依旧憋着一口气抬头盯着青衣神君。暗红的血顺着胳膊一滴一滴地落在脚边红药上。
青衣神君修长的眉稍稍聚拢,眼前一片无瑕的白如鸿蒙初开混沌未分,山野小妖竟有如此纯净的灵识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白镜苓脚边的红药承了他自伤处落下的血,淡淡泛起红光,一个红衣女子袅袅化形,朝着青衣神君福了福身,“神君明鉴,奴被人族摘下,幸得恩公以灵识相救,方逃脱萎败成泥的命运。若神君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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